暴君知道我穿越后(160)
便将这些时日宋贞如何管束她的事说了一番,因背对着谢衍慢慢没入了水中,便没看到他眼中逐渐沉下去的某种情绪。
刚让她到宫中时他同宋贞做派一般无二,可后头见她可怜便越来越心软,都不怎么拘着她饮酒了。
到头来还是他这份心软坏了事。
“亏得王妃今日让我吃了几串炙肉。”桓玉庆幸道,“不然我真快要撑不下去了。”
谢衍平静无波问道:“若真撑不下去,嫂嫂准备的膳食该怎么办?”
“还是要吃的,也没到方才说的那般地步。”桓玉改了口,唇畔又浮出一抹笑来:“任谁都舍不得让这样操心的贞娘伤了心。”
谢衍淡淡想,临走前还要同伯母说上一句,让她别对掌珠心软。
待她沐浴更衣完,谢衍才脱去身上轻甲及衣袍。桓玉眼见他身上没多出什么伤痕才松了口气,又问起他送去大营的几柄钩镰枪好不好用。
得了肯定答复又道:“我又同贞娘商议出一种唤作‘神臂弓’的重弓,以往她做重弓时余下些耗材,可以先赶制一批出来试一试……”
谢衍耐心听着,又被她口中时不时冒出的“贞娘”激出几分躁郁之气,起身更衣时终于沉下声打断她。
“知道嫂嫂的好了,堂兄在边关日日要念上好几次。”言罢默然看了桓玉片刻,见她毫无反应又隐有些无奈道,“掌珠,你不多说说我么?”
她一向如此的,忙起来便将他抛之脑后,该诉衷情时总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又在他未曾预料之处留下动人心扉的情话。
桓玉有时会被他直白的渴求击得溃不成军,譬如此时。面上有些发热,她低声道:“我还是很想你的。”
他“嗯”了一声,似是在说知晓了,又似是在问是怎么想的他。刚回来时那丝冲动与热切沉下去,他又变成了平日里那钟处处迁就她又让她招架不住的模样。
被他抱起来时桓玉心跳得都快了几分,抓着他胸前衣领道:“夜间独自入睡时想。”
见他面色平静,又咳了咳轻声道:“……用膳时也想。”
好像其余时刻思念便没那么浓重了,她得闲并不多,人忙起来是没空胡思乱想的。
“我只想快做些事多帮些忙,好让这场仗快些打完你快些回来。”桓玉不再竭尽心思哄他,老老实实道,“……其实没有时时刻刻想着。”
谢衍眸中却闪过一丝笑。
这话比方才那两句硬挤出的动人多了。
他终于俯首吻她,沉下去的热切又于唇齿交缠间浮现,让她在强硬到不容推拒的禁锢中软下来,整个人都化成任他打磨的一块温和软玉。
手指抵进去,居高临下看着她问:“这样想么?”
桓玉咬住唇,目光有些散,说不出话来。
谢衍便一寸一寸细细感受,在她耳侧道:“看来是极想的。”
他的手比在长安时更粗糙了,茧也厚了些,磨到人颤栗。谢衍慢慢帮她回忆以往的情态,在听到某些细微动静时手顿了顿,抽出用更亲密的肌骨相合。
桓玉伸手环住他的背,急促喘息着。
“掌珠,”他低低道,“你的贞娘来了。”
桓玉身子一颤,喉咙里发出轻微哽咽。
谢衍阖上眼,任额角沁出难耐的细汗。
“奇怪,”宋贞踏进院子,蹙眉道,“怎么一个下人都不在?”
见屋内仍透出灯烛光亮,便抬手在窗边敲了敲,提醒道:“阿玉,该睡了。”
室内有一瞬间变得极静,像是被某种暧昧浓稠的东西细密包裹。很快响起谢衍平静中带着几分疲倦沙哑的声音。
“掌珠睡下了。”他道,“是我忘了灭灯烛,劳烦嫂嫂提点。”
宋贞听到他的声音微讶,不过讶异很快散去,道了声“那你快歇着罢”便自行离去了。
室内,桓玉惊魂未定地攀在谢衍身上,被他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掐灭灯烛,黑暗中含了几分笑问她:“咬够了么?”
桓玉这才松口,在他锁骨那个刚留下的牙印上用力戳了戳,只觉出了一身汗,羞恼的热与惊惧的凉夹杂在一起,让她眼下还没缓过神来。
谢衍沉吟道:“看来还没够。”
桓玉茫茫然想,什么没够?
又后知后觉想起方才在榻上她被他一句话惊到魂飞魄散,浑浑噩噩间听到他无奈道:“掌珠,松开,没想真让你失态。”
片刻后又微微叹了口气,抚上毫无反应只不住颤抖的她的发顶道:“吓成这样。”
这才抱她起来,由着她克制不住咬上他的锁骨。
原来此咬非彼咬……
桓玉恨恨在他肩头锤了一下,毫不伤人的力气:“什么坏德行!”
军中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场战事还是得早些结束!
谢衍只待了一夜,走后桓玉又忙了起来,同宋贞一同制神臂弓,以及安排押运的粮草。
待宋贞带她去铁匠铺定做**时,才得知自己已在这城中有了些名声,都是善于制器及算数好,粮草押运及分发的事安排得又快又滴水不漏。
甘凉城消息还算得上通达,不免有人猜到了他的身份,也推及了策马回来的谢衍的身份。
一时间起了些流言,大都是围着谢衍,说圣上其实并非什么冷心无情之辈……
这里到底离长安远,许多人没见过谢衍行事的手段,生出些不少算计心思。桓玉及宋贞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边关再次传来捷报,城中一些富户家的小娘子赶在谢衍回来的关口略有些突兀地上门拜访才让她们察觉出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