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73)
两个人都不傻，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孙阿姨想撮合他们两个。
邱小染很是尴尬，再想想贺慎为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连忙起身告辞。
严牧尘却叫住她，说把她做的塑像带过来了。
小鱼已经把塑像包装好了。
她打了几次电话给邱小染，邱小染都没有去取，只好交给了严牧尘。
严牧尘今天出门特意把塑像带上了，本来想着今天晚上拿回家，请妈妈转交的。
“这样正好，我让司机现在就送过来，你今晚就取走吧。”
严牧尘说完就给刚走不远的司机打电话，邱小染只好再略等一下。
严牧尘打完电话，收了手机，看着抱着手包、随时准备离开的邱小染，不由笑了，“是担心男朋友误会吗？”
邱小染点点头，“我和他，没有分手。我们应该，避嫌。”
严牧尘轻轻叹口气，表示赞同，“确实应该如此，我和我的初恋就是因为一些误会，最后导致分手。”
他自嘲地笑一下，再看看手机，说：“时间还有一些，要不要听一下我的陈年旧事？”
对方很诚恳，邱小染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她对严牧尘挺好奇的，尤其听了小鱼的介绍以后。她很想知道，在小鱼心目中完美到神一样的男人，到底是怎样修炼成的。
“那就入座吧。”严牧尘先坐下，“这么多菜，丢掉可惜。”
两个人边吃边聊，严牧尘向邱小染讲述了他的第一段恋情的始终，还讲了他研究生毕业留校教书时的一段颇为惨痛的经历。
严牧尘成熟风趣，态度坦诚，还善于自嘲，那些狗血往事被他描述的很是轻松，话里话外也没有对故人的怨恨，有的只是冷静的思考和分析。
邱小染一开始听得也很轻松，可一旦代入自己，却又感觉十分窒息。
在严牧尘留校任教期间，一个女生为了追求他，不惜以死相逼，闹到满城风雨，导致他失去了工作。
严牧尘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就把话题转向了邱小染，“可不可以允许我八卦一下你们？”
“我们？”邱小染没听明白。
“你和贺慎为。”严牧尘起身为她斟上半杯葡萄酒，“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严牧尘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的折痕深，认真看人的时候，满溢着温柔和深情，让人不忍拒绝。
邱小染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液体，说：“很老套。他帮过我。”
邱小染不想细说，严牧尘也不追问。
他略思考一下，问她：“那么，你对他是感激还是爱情？”
这个问题，其实邱小染以前就想过，她说：“一开始是感激，现在，大概是爱情吧？”
“看来，你自己都不太确定是否爱他。”严牧尘看着她，面露严肃。
邱小染不由沉默，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不，我爱他。”
严牧尘没有说话，握着酒杯的手明显收紧，关节都显出白色。
邱小染继续说：“他对我很好，如果条件允许，我想和他尽量久地，在一起，只不过……”
“不过什么？”
“……算了，应该是我的错。”邱小染笑一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是我要求的太多了。”
严牧尘不能认同，他说：“小染，爱情是没有天平可以衡量的。爱情是自私的，应该以自己的感觉为准。让你感觉舒服的就是对的，不舒服的就是错的。你们的关系，让你感觉舒服吗？”
严牧尘的话让邱小染莫名一悸。
她张着眼睛望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在这时，严牧尘的手机响了，他的司机把东西送到了。
严牧尘道声抱歉就去取东西了。
邱小染望着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陷入沉思。
是啊，她和贺慎为在一起，舒服吗？
他确实很在意她，也想给她很多他认为好的东西，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真正喜欢什么。
而自己却在“贺慎为很在意她”的自我暗示中，觉得贺慎为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爱她的表现，而忽略了他所谓的爱带给她的感受。
邱小染的脑子里有些乱，她撑着额头在那里想了很久，没有注意到手机已经响过两通。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手机一看，却是贺慎为。
她连忙接起来。
贺慎为明显很生气，他声音发沉，怒力压着怒火，问她：“在干嘛？”
“在，外，外面。”
“我知道你在外面。”对面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我问你在干嘛？”
邱小染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吃，吃饭。”
“和谁？”
邱小染手指揪紧桌布，“孙，阿姨。”
男人冷笑，“邱小染，我给你说过什么？别特么跟我说谎！”
“你，回来了？”
邱小染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由自主向窗外望去。
果然，他看见了贺慎为！
他就在餐厅外马路的对面，斜着身子靠在他的布加迪上，一只手里倒提着一把玫瑰花，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
看见她望过去，他笑着冲她举了举手里的玫瑰，贴着手机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0章
一瞬间， 邱小染感觉自己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水里。
她立刻收拾东西，想在严牧尘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贺慎为却迈开大步往里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