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缺失症(126)
若有若无的暧。昧萦绕在两人之间,宛如夏日密林中蒸腾可见的雾气,飘飘若仙,耐人寻味。
秦秀清羞得垂下眸子,尽量避开那人的灼灼目光。唐觅清将人搂进怀里,没刻意提。
赶着上班,秦秀清拎着唐觅清给她打包的早餐便出门了。
唐觅清倒也想赖进秦氏,可今日她有个特殊的体检,不得不去。
她回房间换衣服,望着凌乱微硬的纸巾团,神色一怔。
而后闹铃响起,她匆匆赶回庄园。
敞亮的会客厅里,吕从鼻梁架了副老花镜,仔细地翻着这些年唐觅清的所有问诊档案。
“觅清。”吕从抬眸。
进门后,唐觅清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眉眼淡淡:“吕教授,请您解释一下昨天的情况。”
昨晚宴会,吕从上来就想拉着她老婆走,似乎要告诉秦秀清什么天大的秘密。
可随后,唐觅清便发现,吕从是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表现的,约莫是想要刺激她。
唐觅清颇为无奈。
她们家每年体检,因庄园里只有女性,大家在身体方面的检查都比较一致,只因年龄不同而具体项目有所不同。
可在精神项目上产生了分歧。
姓唐的,全都由吕从教授负责,其余由另外几位教授负责。
起初大家年纪尚小,都以为只是一大帮人体检,需要分组进行,仅此而已。
可所有人心理都蛮健康的,久而久之也会交流精神检查项目的内容,唐觅清便察觉出了不妥。
其余人,都是日常的问题,或因档案记载而有所不同,但也是因人而异。
而姓唐的检查,有一个每年都固定的提问——你有没有不能或是害怕失去的人或事物?俗物也算。
所有唐姓姐妹每年的答案都一样:没有。
唐觅清十来岁时发现了这点,在问诊时直接了当地向吕从提问:“教授,我们姓唐的是不是有病?我是说精神病。”
吕从:“……”
那时,吕从并没有敷衍她,而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但具体情况,唐董吩咐了不能说。”
自那以后,她每年的问诊都会多一个提问——觅清,你认为你的病影响正常生活吗?
搞笑,唐觅清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人嘛,谁没点大病。
唐觅清阔达得很,也没当回事。
若不是吕从在她面前装作要跟阿清打小报告的模样,她还想不起这么件事。
她可以有病,但不能由旁人来告知秦秀清,所以才会故意吓服务生,换得带秦秀清上二楼的机会。
“你有没有不能或是害怕失去的人或事物?俗物也算。”吕从敬业地开启询问。
并且做好了对面两个字的回答,她翻出下一个问题。
“阿清。”唐觅清斩钉截铁沉声道,“我不能失去阿清。”
吕从眼眸微亮,指尖一松,钢笔倏地砸落地面,撞得瓷砖面发出清脆响声。
犹如在夜色里撕开了一道亮堂。
……
唐觅清被吕从逮住了一整天,回家时恰好碰上从车里出来的秦秀清,秦秀清挽着她的手进门。
芳姨已经做好了饭,炖好了汤,两人皆饿得闷头便吃。
饶是如此,唐觅清还是本能地替秦秀清布菜。
芳姨在躲远处喂养两只小小姐,笑容慈祥,小声嘀咕:“不许打扰你们的母亲。”
吃完,两人在庭院里转悠许久,唐觅清掰了朵挂着露水的花,簪到秦秀清挽起的发球。
美不胜收。
秦秀清眉眼愉悦,拉着唐觅清躲到视线隐蔽处,在那人唇角落了一吻。
唐觅清调侃:“在家里还偷偷摸摸的?”
“那你要不要?”秦秀清嗔她。
“要。”唐觅清嬉皮笑脸,看了看天上的乌云,“今晚也下雨。”
这个‘也’字,就很微妙。
秦秀清听得耳根微红,肌肤架不住忽泛粉,眼尾微卷,潋滟含春。
唐觅清挑眉问:“我是不是很行?”
“梦”秦秀清堪堪止住脱口而出的话,软声道,“还,还行。”
没梦里行。
唐觅清:“?”
黑眸眯了眯,指尖卷玩着那人乌丝,似笑非笑。
“梦?你梦到了什么?”声线蛊惑,“阿清,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她挑起秦秀清下巴,薄唇虚虚落在泛粉的耳侧,偏又不亲。
……
秦秀清被抵在沙发边,那双琥珀瞳泛着雾水,长睫挂珠,眼眶粉润。
“不说嘛?”
唐觅清嗓音软和,似在撒娇,却又暗含威胁。
那人大概不知道,现在的她,眼神中的侵略性有多强,灼灼目光似要盯穿秦秀清的真丝睡裙。
唐觅清脑海异常亢奋,理智仿佛步步湮灭,白皙指尖来回抚动。
轻易地挑起了秦秀清的欲望,被压着手腕的人骄矜仍旧:“我偏不。”
声音极轻。
胸腔跳动异常,唐觅清呼吸急促,眼眸深邃,封住那人的唇。
“呜”秦秀清轻哼。
长驱直入的吻却很轻,一如拥她入怀那般温柔。
克制又隐忍。
唐觅清依着本能掠夺秦秀清的呼吸,脑袋昏沉,隐隐有些呼吸不上来。
倏地,唐觅清的脑袋栽进秦秀清肩膀,眼皮紧闭,一动不动。
面色红润异常,呼吸细促。
昏了过去。
秦秀清急忙喊佣人拿AED,再拿出电话联系医生。
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眼泪却是止不住滚落。
幸而那人不是心跳骤停,用不上AED。
庄园三位资历最高的医生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一项项指标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