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34)
这样的感受,让洛璃想起年幼的时候,他捧了一碗鲜甜的鱼,小心翼翼地品尝了几口,却突然被尖利的刺扎中了柔软的口腔。
洛璃感觉呼吸有些不畅,缓慢推开了宴卿,坐起身,靠在床头,双目赤红,看着睡得很沉的人,而对方还向他伸出手,想要他抱。
洛璃深呼吸了三旬,给宴卿盖好了被子,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走进了客房。
这一分开就再也睡不着了,洛璃靠坐在床头,细细在脑子里思量和宴卿相关的人,姓岑的只有两个人:岑凯铭姐弟。
岑姐和宴卿相识很晚,能够产生这么大的情感羁绊的可能性很小,可如果是岑凯铭……
宴卿早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出版社编辑,偶尔画一些没人看得懂的画,文字很简洁残忍,多美的物件都能被他扭曲成恶欲,却给人一种让人窒息的浪漫。
直到几年前,宴卿偶然被陈导发现,才让璞玉不至于蒙尘。
也正是这一次,名校毕业,留学归来的岑凯铭,受邀参与陈导的电影制作。
宴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和岑凯铭,一起作为编导共事。
当时有多少人质疑过陈导的决定,后来电影爆火的时候,就有多打脸。
如此算来,宴卿和岑凯铭一起共事也不过五年而已。
洛璃双手抱头,感觉很无措。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顶着高风险做项目的时候,洛璃从来没有慌乱过,遇到涉事项目时,他也能冷静处理,争取损失最小,收益最大。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毫无边际可言的猜想而心乱不已。
不对。
洛璃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简约的灯,宴卿和岑凯铭有分开过吗?
洛璃摸摸下巴,除却工作必须的分离,他们两个好像一直都在同一间工作室里待着,天天朝夕相对的。
哪里有抛弃过宴卿的行为?
洛璃想不通,一坐就坐了好几个小时,抬手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洛璃摇了摇头,想要强迫自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开,先睡一觉才是正经事,他翻身到床头柜里摸了一瓶褪黑素出来,打算吃两颗,却听见了隔壁主卧的异响。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洛璃心里一紧,赶紧跑了过去,一进门,宴卿趴在地上,已经慢慢扶着床站了起来,脸色发青,转头看到洛璃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见了?”
“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宴卿弯着腰,扶着床,好像没什么力气,眼神也很空洞,看上去并没有完全清醒。
听着他低声喃喃,洛璃感觉很心酸,这些话……是宴卿在对他洛璃说呢?还是透过他,在对那个抛弃他的人说?
尽管心里别扭,洛璃还是走了过去,把他扶到床上,宴卿呆呆地坐着,看着洛璃的腰肢,很自然地伸手抱住,将头靠在他的腹部。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宴卿的声音很低微,很柔软,和平时那个张牙舞爪的他完全不一样,洛璃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抬起手,摸着他的后脑勺。
而他这个动作很好地安抚到了宴卿,宴卿在他肚子上蹭了蹭,呼吸着洛璃身上的气息,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你为什么不见了?”
宴卿抬起头,流淌着迷雾的双眼看着洛璃。
这个眼神让洛璃无所适从,他很想和宴卿分开,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好像可以抱一辈子,好像抱多久都不嫌多。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担心吵到你。”
宴卿这个时候很困倦,很容易就被说服了,拉着洛璃躺回床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洛璃的身上,手又不听话地在他身上捏来捏去。
洛璃这个时候也是真的困了,在宴卿规律地按揉之下,居然缓缓睡着了。
宴卿迷糊地靠近了洛璃的胸膛,张着嘴,将他松垮垮的扣子给咬开,用额头将衣服顶开,毛茸茸的头钻进了洛璃的胸膛。
暖呼呼的气息洒在洛璃身上,温热酥痒。
不知睡了多久,洛璃猛然惊醒,梦见自己掉进了深渊,被一群饥渴难耐的食人鱼包裹着,被啃食殆尽。
洛璃醒了之后好久都回不过神来,直到......
“唔......?嗯呜......”
洛璃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他动了动被宴卿压麻的半边身子,也正是这个时候,宴卿的头从他身上滑到枕头上,胸部的拉扯感和令人尴尬的声音才让他明白!
“你!你怎么可以......”
洛璃撑起身子,浑身燥热,摸了摸自己被咬肿的胸口,一脸不可置信。
而被推开的宴卿没有清醒,只是砸了咂嘴,温热的手还搭在洛璃的肚子上。
洛璃声线发抖,这个事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这件事情。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宴卿在......一边吃,一边捏来捏去。
这简直太奇怪了。
“嗯......被子翘起来了,好冷。”
宴卿扯了扯被洛璃带走的被子,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洛璃心有余悸,不敢靠近他,只是把被子掖好了,就偷偷下了床。
洛璃借着月光走进卫生间,将门关上之后才开灯,站在镜子前,洛璃看见他的睡衣被咬掉了两颗扣子,还有两颗要掉不掉地耷拉在外面,敞开的胸膛上,左胸红肿不堪,右胸上有好几道划痕,没有破皮,只是看着很吓人。
“这个家伙真是......属狗的吗?又啃又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