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深春尚浅(173)
尺寸也特意裁短了,站着时连肚脐都遮不住,若稍稍弯腰,便能自下看到她两团丰盈的雪白。
若这样,大人还没反应,她便只能如阿娘教的那般,厚着脸皮贴上去了。
可她又有些不甘,论姿色,自己虽比不上夫人,但妖娆的风情却比她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在泉州时,几个管事婆子都已默认,她日后会是大人屋里的人。
她也一直将自己当做大人的妾室自居。
她的父亲生前为大人挡刀而死,大人便算为了这个,也迟早要将她收为己用的。
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大人亲自开口,可如今出了账目的事,她便只能自己舍了脸面来爬他的床。
廊上烛火流萤一般,清冷而寂寞。
大人想必也是在等她吧!
她又看了一眼内室,唇角轻轻勾了勾。
又一晃眼,见内室竟灭了灯。
“阿娘。”似乎同预料中有些不一样。
窦婆子虽从曹嬷嬷那拿了这药,但具体发作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
想了想,同洛云道:“想来是那药正在起作用,你进去吧!悄悄的,莫惹恼了大人。”
窦婆子仔细计较着,便算是那药起不了作用,届时只要她的云儿,将一身衣衫褪下来,同大人躺到了一处,她再把握着时间,带几个心腹过来一顿哭求,大人和夫人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只有纳她云儿进门一条出路。
她看洛云轻声推门进去,过了几息,也没有被叱责的声音,便松了口气,转身到下人的后罩房去。
一同从泉州过来的几个,日日拿银子喂养着,也该派上用场了。
且说这头洛云进了屋内,却不敢往床边去,跪在地上瑟瑟颤颤叫了声‘大人。’
床上没动,屏风后的榻上却传来窸窣响声。
一向挑帘的美人榻,不知为何今日却将四面的床帐垂下,金鱼形状的帐勾在月光下隐隐发出一点点光亮。
她看了一眼床,又疑惑地转头。
大人今日为何没有在床上休息,却一个人跑到了下人们值夜的美人榻上来。
她正在犹豫时,榻上又传来窸窣之声,像是翻动身子引起的榻板的吱呀声。
这次声音比上次更大,也更加清晰。
洛云顺势退到了三折山水座屏外,朝朦朦胧胧的榻帐内喊:“大人。”
没有应声,洛云心揪了揪。
她掐着指尖,一点点朝榻的方向挪了挪。
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即便在曹嬷嬷那听了一嘴这药得厉害之处,可说到底头一回也是胆怯的,懵懂的。
这主动到底应该怎么主动?她却犯了难。
想了想,干脆悄悄靠近榻沿,脱了软鞋踩上脚踏。
“大人。”她又喊了一声,“可有觉得燥热?需要奴婢服侍吗?”
榻上的人背对她,隔着重重叠叠的深帐,她看不清大人的脸,只能看到他头上的玉冠和肩部露出来的一截织金白袍。
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她疯魔。
大人,她的大人,她喜欢了十几年,日日放在心上的郎君,自此刻起,便是她的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脚踏上,慢慢开始往下褪衣衫,最后只剩下一件水红色的小衣和亵裤。
她撩起帐子,对背对她的郎君道:“大人,奴婢要上来了,您如果觉得难受便靠得奴婢近一些。”
说完,便迈腿上到榻上来,俯过身趴在男人肩头。
鼻息间传来若有似无的香味,像是女子惯用的脂粉气,她怔了怔,方想去看那人的脸,冷不防‘大人’一个转身,猛然坐了起来,一手钳住她趴在她肩头的手,格格笑道:“姑娘瞧瞧我是谁?”
洛云惊得瞪大了双眼。
上当了,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跑!
可方抓起丢在地上的衣衫,门外便传来人声。
倒叙结束
“夫人,奴婢自泉州时便侍奉大人了,不敢说劳苦功高,但自问,也算立了些微末之劳,郎君重言守诺,最是君子不过。如今不慎染了小女的身子,还请夫人能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莫要寒了我们这些老人的心。”
窦婆子上身挺立在廊上,身后跟着十来个女使和小厮。
都是泉州的旧人。
少甯想过这些下人仗着资历老,功劳高便瞧不起这个小官之女,却实在没想到,这些人竟能抱团逼宫。
“嬷嬷好口才。”少甯平静道,比了比手,“洛云姑娘可在屋内?”
窦婆子咬咬牙,“方才夫人不在,我家姑娘代替新荔姑娘在门外应差,不曾想却被大人唤进了屋内,她一个黄花姑娘家,进了爷们的屋里,这会儿也没出来,发生什么,夫人想必也清楚。夫人出自官宦人家,自小熟读女子教义,当知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大人正值少壮,一时起了兴致也算不得错,我老婆子就这一个姑娘,就等着让她嫁个好人家,将来好给我养老送终,既如今大人用了,我也说不得什么,只求大人和夫人能念在当年我外子对程家的恩情,给我姑娘一个说法。”
房内传出啊的一声尖叫,“娘.....”
这声过后,却似被人捂住了嘴。
窦嬷嬷心肝一颤,“云儿!”
“既嬷嬷担心着,不若咱们一同进去看看,若当真如嬷嬷所说,我自然要给诸位一个交代,这样吧!小厮留下,余下女使同我进来。”
说完,少甯便打头朝内走。
迈入外间,只见四壁幽阒,床上空空,并无人影。
再往落地罩后的榻上去瞧,见床帐深深,脚踏上静静摆着两双软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