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托付给死士后(130)
老人家眼下乌黑,没好气地瞪他,走上前来,递给李见月一个布囊。
“这是什么?”
她打开看,里面装了几包药粉。
于流水,“你身子弱,没有自保之力,兵刃拿着容易伤了自己,这迷药是我自己调配的,药性猛烈,一般人抵挡不住,你拿着防身,还有这香囊,你随身带着,百毒不侵。”
李见月十分感动,双手接过去,“多谢。”
“公主有那么多侍卫保护,还有大哥在,哪需要这东西,”胡秀秀头伸过来瞅了眼,一脸嫌弃,“您不早说,我帮你缝呢。”
“这有些事啊,还是得自己做,才显得心意可贵,”于流水意味深长,“我不像某些人,锯嘴葫芦一般……”
洛沉咳嗽了声。
他撇嘴收了话。
李见月问,“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我一个江湖游医,四海为家,走哪算哪,听闻西域乌城的沙漠里有一种花,只在腊月盛开,极其难得,我早就想去瞧瞧了。”
于流水笑呵呵说完,想起什么,将洛沉叫去一旁嘱咐。
李见月没见到何丁香,便问了句,胡秀秀道,“她在陇州的生意刚有些起色,想再攒些钱,回华吴重新开张也有些本钱,就先不回去了。”
“何娘子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连氏叹了口气,目光从洛沉身上移到她脸上,欲言又止。
“老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李见月看了出来。
连氏道,“那我便舔着老脸说几句,公主不要介意,这么多日子,我看得清楚,繁儿他心里有你,不管是出于何种情谊,他对公主的心意不假,即便只是侍卫,那也是最忠心于公主的侍卫,日后宫院深深,还望公主能看在这些情分上,对他多加照拂。”
秦珺在后面侯着,离得不远,胡秀秀担心让他听到了,提醒老人家,“娘,你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什么都敢说。”
微风轻拂,吹散了满地枯黄。
起了风沙,李见月眼睛微眯,点头,“我明白。”
马车一路往东,离陇州越来越远。
路边的人影渐渐看不清了,李见月坐回主位,往后倚在软靠上,拿出那个黑色香囊打量。
针脚很粗,歪歪扭扭的,很普通的布料,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半个拳头大小,闻着有微微的草药味道。
“这么丑的香囊,跟个土疙瘩一样,你戴的出去?”
程蝉衣陪她坐了车,瞧她十分宝贝的样子,眉头直皱。
李见月,“我觉得很好。”
洛沉不远不近跟在车旁,偶尔能听的一两句对话,面上始终冷清,眼尾却不自觉扬了起来。
程蝉衣,“你跟以前可真是大不一样了,以前你哪里能看上这种东西,诸多讲究,如今也都不在乎了。”
李见月,“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也长大了。”
程蝉衣眉眼柔和,知道她这一路的不易和艰难。
“日落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到雍县了。”
雍县。
李见月心中一痛,鼻子酸涩。
程蝉衣,“你可还记得太子殿下的陵寝?”
她要带阿弟回去的,怎么会忘了。
提及此事,李见月胸口沉闷,开窗透气,正好与洛沉视线对上。
“你说那座义庄还在不在?”
她顺口问了句,洛沉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洛沉?”
他醒过神来,“或许吧。”
雍县驿馆依旧破败不堪,宛如废弃,黄昏下,散发着枯朽的气息,未见得半分光亮,愈显暗沉阴森。
秦珺上前敲门,半晌才有个老人家出来,手里提着灯烛,神色警惕。
“要不我们去城里找座客栈住吧,”程蝉衣查看了一番,不放心道。
李见月已抬步入内。
她只好跟上去。
“这些屋子都空着,近一年没人来过这儿了,我一个人,平常也很少打扫,各位贵人若不嫌弃,便请自便吧。”
老人家说完就走了。
李见月站在院中,看了一圈,恍惚觉得一切如旧,父皇并未离开,他就在中间那屋子里。
驿馆虽破旧,好在地方够大,大家都住得下,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各自歇息了。
李见月睡不着,走了出去,坐在廊道上发呆。
秦珺拿了个大氅来给她披上,“夜里冷,还在这里吹风。”
李见月将自己裹紧,“这样就不冷了。”
秦珺满眼宠溺,拿她没办法。
“明日恐怕要变天了。”
李见月不会看天象,只觉得今夜格外的森寒。
两人坐了片刻,秦珺几次鼓起勇气,想告诉她一些事,看到她眼底的忧伤,没能开得了口。
洛沉在另一侧屋子内,隔窗望着他们。
忽听外头有鸟叫声,他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出了驿馆。
往前走不到半盏茶,在半山坡,看到了背身而立的萧凌睿。
“你果然还记得。”
他嬉笑着转过身来,唤他阿承。
小的时候,他时常以此为暗号,去阿承的殿外传讯,一起偷溜出去玩。
洛沉从李见月处得知救他性命的白花蛇来历,始终觉得蹊跷,萧凌睿此番这般态度前来,他心里便明白了。
“你没有回泾州?”
他没有再强行否认,萧凌睿心情都变好了。
来此之前,他不知如何面对,十分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