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托付给死士后(149)
屈十三,“让我来看着你。”
李见月,“阿弟?”
屈十三,“嗯!”
少年专心致志,并不怎么搭理她。
李见月在他身边看了会儿,问他,“期门在哪?”
屈十三,“宫里。”
“宫里哪儿?”李见月追问。
他停下手上动作,扭头看了她一眼,“统领不让说。”
“那统领在哪?”
屈十三指向重重宫禁深处一个方向,“那里。”
说完好像反应过来,气哼了声,“我讨厌你!”
李见月哄了两句,他背过身生闷气,一副想打人的样子,怪凶的。
“你不准跟我动手哦,否则我叫人收拾你。”
屈十三瞪着她,“我才不怕他!”
李见月心中一动,“你告诉我,他在期门都做什么,我便不叫他来了。”
屈十三仍凶神恶煞,但还是回答了她,“打架,杀人。”
“那不打架不杀人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屈十三想了想,“生病。”
“生病?”
“嗯!躺着,不动,”屈十三道,“他们都会生病。”
李见月猜,他说的大概是独角白附之毒发作时。
“那……你想让他们以后再也不生病吗?”
屈十三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歪头想了想。
李见月指着他手里的木雕,“这个是谁教你的?”
“统领,”他气过去了,又低下头,专心钻研自己的木具。
两个人安静的坐了会儿,时辰渐晚,李见月便下去了。
在阁楼外遇到李淑,她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
二人迎面撞见,李见月叫了声,“二姐。”
李淑迅速调整了情绪,脸色冰寒,“月儿妹妹,你回来了。”
李见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问她出了何事。
她先道:“我与秦珺已经成婚,抢了你的夫君,是我对不起你,但如今,我也不能把他还给你了,你要恨就恨吧,我不在乎。”
说完自己就走了。
她的性子随她母亲,专横跋扈,做什么都理直气壮,往往不计后果。
李见月对她没有怨恨,反而希望她能过得好,让她母亲安心。
槐序等不来她,焦急的出来寻找,正好见到这一幕,紧张兮兮的跑来护她。
李见月,“我没事,她还能吃了我?”
槐序恨恨地盯着李淑走进去,小声对她说:“方才二公主请旨想让戚太妃搬离含秋院,被陛下训斥了。”
李见月面无表情,声音冷厉,“她投敌叛主留其性命,未牵连子女,已是皇兄仁慈。”
槐序猛点头,“公主说得是。”
除夕夜,按规矩得守岁,李见月酒劲上来,困乏极了,一回宫就睡下了。
夜半三更时,猛然清醒,穿衣下榻。
槐序在外殿守着。
她蹑手蹑脚出了门,手执宫灯,独自一人走在宫墙间,长长的廊道幽深望不到头。
亭台殿宇烛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城中百姓放爆竹的声响。
李见月循着屈十三所指方向,走了很久,在一处假山前停下。
往左是太液池,右边通往太和殿,前行是文思院所在,李见月观察一圈,从茂密的花木间跨过去,进入了假山群。
外面瞧着不显眼,进来才发觉,这里面很大,七拐八拐,她一会儿就迷了方向。
停下来找路时,忽听旁边传来说话声。
“当真没了?”这个声音雄浑粗重,是个中年男子。
回他的听起来年岁小一些,“千真万确,这一批药前几日才发下去,所剩不多,如今全没了。”
“能在这宫里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只有那一个人……”
“可他不是死了吗?难道……”
“去,把十三叫来。”
听不真切,李见月往前挪了挪,脚下刚一动,就听一声斥问,“谁?”
吓得连忙躲避,随即一把剑从背后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手里的宫灯掉在地上,浑身一僵停下,缓缓转过身。
握剑之人二十来岁,与她初次见洛沉的打扮一样,黑衣劲装,一身杀气,他身后的男人宽袖广袍,衣锦华贵,年近四十,双目如鹰,不像杀手死士,倒像士族文臣。
看清她面容后,那人完全没有吃惊,示意年轻男人放下剑,拱手行礼,“臣耿绍见过公主。”
他就是期门统领,那这么说,此处便是期门所在?
李见月免了他的礼。
耿绍脸上带笑,“今日除夕,公主怎会来此?”
“出来散散酒气,”李见月随口道,“这儿本宫之前从未来过,一时迷了路。”
“夜色已深,公主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免得陛下担心,”耿绍叫那年轻人,“五德,送送公主。”
李见月,“不必劳烦,告诉我怎么出去便是。”
耿绍笑意愈深,“公主孤身一人恐怕不安全,还是……”
“本宫说不必了,”李见月语气加重。
耿绍看着她,点头,“那便依公主。”
然后给她指路。
李见月默默记着。
无人察觉,假山背后的阴暗处,有个人影静默而立,悄无声息。
李见月记性还是很好的,顺利从假山群出来,沿着来时路慢慢往回走。
这会儿已到子时,侍卫换防,宫城内越显空寂,两边的宫墙伸向黑暗中,一眼望不到头,四周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