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阙的腰间还挂着同款玩偶。
曾倾洛立即将玩偶夺了回去。
“我,我之前看它有点可爱,随便买的。”
沈逆:“哦,原来随便一买就买到了限量版。”
曾倾洛顿时脸色通红,行了个礼,一跃上了屋顶。
沈逆:……
要不是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还未必会想到那层。
第五阙走到她身边,“咦”了一声:“小倾洛这是做什么去,急急忙忙的,也不打声招呼。”
沈逆瞧瞧她腰间那只虫,的确一模一样。
目光安静地移到第五阙的脸庞上。
这是张漂亮张扬,十分迷人的脸。
加上性情外向,人又仗义,还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性子,应该惹过不少风流债而不自知。
第五阙不解,“干嘛这样看我?”
沈逆:“我在想,第五女郎,既然出不了城,帮我做点事如何?”
“修城防还是打黑魔方?”
“探听点情报。”
第五阙没再多问,很爽快一口答应下来。
沈逆悠悠望向站在高处,正全力搜查黑魔方的曾倾洛。
内敛孤独的少女,的确容易被第五阙这种外向又古道热肠的人吸引。
可惜。
沈逆登上马车时,第五阙对她抛了个花哨的小眼神。
“你想查什么就发给我,还用咱们以前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账号。”
沈逆看了眼站在第五阙身后,优雅地倚着门不知听了多久的贺兰濯,也是纳闷。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什么意思?”第五阙不解。
沈逆关车门时留下一句:“很快你就知道了。”
马车离开,第五阙回头,终于发现了贺兰濯。
“怎么杵在这儿都不吭声?”
第五阙颠颠地跑过来,软着身子就要贴她。
“偷偷瞧我呢?”
贺兰濯双臂抱在胸前,一肘顶在她胸口,将她顶开。
第五阙捂着发痛的胸,又疑惑又痛的。
“干嘛肘我?”
贺兰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第五阙:?
懒得和她废话,飞轮已经借着工程司的电桩充好电,贺兰濯踩着飞轮“嗡”的一声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五阙痛苦地揉着胸,“……谜语人还会传染?”
.
侯府马车奔驰在大道上。
满地灰土残渣,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喷溅的动力油。
偶尔还会碾过一只手臂半条腿。
沈逆想了想,没给天子递奏疏。
侯府内那些眼线才刚刚清走,若是再向李渃元讨人,也不知道讨来的是干活的还是添乱的。
登录内廷系统,直接敲工部尚书。
当初工部尚书让她有需求尽管提,这句话还算数吧。
不想算数也得让他算数。
至于曾倾洛的转职,没必要惊动上面。
曾倾洛的身份特殊,当初她加入工程司已经是沈逆算计了工部尚书,否则她是永远无法入仕的。如今身份不好往外捅。
找谁照应比较好呢……
要用人的时候倒是头疼了起来,怪她平时得罪人太多,回长安城这么些日子,居然都没结个党营个私。
带着人偶来到稚童家中。
妇人起初还有些怕她,毕竟是她捣碎了儿子的脑袋。
可看到沈逆为她做的人偶,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工夫,不禁潸然泪下。
“说实话,我不是没怨过你,可回头仔细想想,他在那日之前就已经有了异常。家中的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他身上有股不知从哪儿沾来的血腥气。我留意到了,忙于生计,实在没空多想。没想到……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也已经随我儿去了。谢谢你……”
沈逆与人争锋时从容自若,受人恩谢时却别别扭扭,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只道:
“我家夫人答应了你尽量将他带回。但他尸首已被黑魔方感染,太危险。所以……”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妇人抱着人偶,抚摸着人偶的脸,“做的可真像,真像啊。连脸蛋上的痣都一模一样。道理我都懂,只是,这些日子格外想我儿。他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还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沈逆踏入这个家起,妇人就一直在强作坚强,还客气地为沈逆准备了茶水蔬果。
强撑至此,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沈逆最是不喜看到陌生人的眼泪。
她天生薄情,看到旁人落泪悲号都无甚感觉。
若是师姐在,总是要学着正常人的模样,装出几分动容的。
大概是装乖惯了,即便师姐没在,沈逆也模仿着师姐可能做的事。
将哭到脱力的妇人扶起,坐到椅子上,顺手为她倒杯热茶。
若是师姐,她会说什么样宽慰的话?
沈逆思来想去,大抵如此。
“他定会希望你能为自己好好活着。”
妇人凝滞了一息,忽然大哭不止。
沈逆也没再言语,就坐在她身侧安静待会儿,让她觉得这屋里还有丝陪伴的人气。
离开时,妇人伏在地上,对沈逆重重一拜。
沈逆尴尴尬尬回身施礼。
坐回马车时,沈逆习惯性地勾了勾腰间人胜。
歪脸人胜晃来荡去,像在对她笑。
幸好师姐没来,不然她那副软心肠看到此情此景,即便不发一言,心也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想师姐了。
沈逆指尖轻动,飞了一鸽问她在何处。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逆回到工程司了才收到回复。
【在兰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