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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118)

第五阙的腰间还挂着同款玩偶。

曾倾洛立即将玩偶夺了回去。

“我,我之前看它有点可爱,随便买的。”

沈逆:“哦,原来随便一买就买到了限量版。”

曾倾洛顿时脸色通红,行了个礼,一跃上了屋顶。

沈逆:……

要不是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还未必会想到那层。

第五阙走到她身边,“咦”了一声:“小倾洛这是做什么去,急急忙忙的,也不打声招呼。”

沈逆瞧瞧她腰间那只虫,的确一模一样。

目光安静地移到第五阙的脸庞上。

这是张漂亮张扬,十分迷人的脸。

加上性情外向,人又仗义,还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性子,应该惹过不少风流债而不自知。

第五阙不解,“干嘛这样看我?”

沈逆:“我在想,第五女郎,既然出不了城,帮我做点事如何?”

“修城防还是打黑魔方?”

“探听点情报。”

第五阙没再多问,很爽快一口答应下来。

沈逆悠悠望向站在高处,正全力搜查黑魔方的曾倾洛。

内敛孤独的少女,的确容易被第五阙这种外向又古道热肠的人吸引。

可惜。

沈逆登上马车时,第五阙对她抛了个花哨的小眼神。

“你想查什么就发给我,还用咱们以前那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账号。”

沈逆看了眼站在第五阙身后,优雅地倚着门不知听了多久的贺兰濯,也是纳闷。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什么意思?”第五阙不解。

沈逆关车门时留下一句:“很快你就知道了。”

马车离开,第五阙回头,终于发现了贺兰濯。

“怎么杵在这儿都不吭声?”

第五阙颠颠地跑过来,软着身子就要贴她。

“偷偷瞧我呢?”

贺兰濯双臂抱在胸前,一肘顶在她胸口,将她顶开。

第五阙捂着发痛的胸,又疑惑又痛的。

“干嘛肘我?”

贺兰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第五阙:?

懒得和她废话,飞轮已经借着工程司的电桩充好电,贺兰濯踩着飞轮“嗡”的一声消失在道路尽头。

第五阙痛苦地揉着胸,“……谜语人还会传染?”

.

侯府马车奔驰在大道上。

满地灰土残渣,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喷溅的动力油。

偶尔还会碾过一只手臂半条腿。

沈逆想了想,没给天子递奏疏。

侯府内那些眼线才刚刚清走,若是再向李渃元讨人,也不知道讨来的是干活的还是添乱的。

登录内廷系统,直接敲工部尚书。

当初工部尚书让她有需求尽管提,这句话还算数吧。

不想算数也得让他算数。

至于曾倾洛的转职,没必要惊动上面。

曾倾洛的身份特殊,当初她加入工程司已经是沈逆算计了工部尚书,否则她是永远无法入仕的。如今身份不好往外捅。

找谁照应比较好呢……

要用人的时候倒是头疼了起来,怪她平时得罪人太多,回长安城这么些日子,居然都没结个党营个私。

带着人偶来到稚童家中。

妇人起初还有些怕她,毕竟是她捣碎了儿子的脑袋。

可看到沈逆为她做的人偶,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工夫,不禁潸然泪下。

“说实话,我不是没怨过你,可回头仔细想想,他在那日之前就已经有了异常。家中的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他身上有股不知从哪儿沾来的血腥气。我留意到了,忙于生计,实在没空多想。没想到……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也已经随我儿去了。谢谢你……”

沈逆与人争锋时从容自若,受人恩谢时却别别扭扭,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只道:

“我家夫人答应了你尽量将他带回。但他尸首已被黑魔方感染,太危险。所以……”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妇人抱着人偶,抚摸着人偶的脸,“做的可真像,真像啊。连脸蛋上的痣都一模一样。道理我都懂,只是,这些日子格外想我儿。他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还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沈逆踏入这个家起,妇人就一直在强作坚强,还客气地为沈逆准备了茶水蔬果。

强撑至此,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沈逆最是不喜看到陌生人的眼泪。

她天生薄情,看到旁人落泪悲号都无甚感觉。

若是师姐在,总是要学着正常人的模样,装出几分动容的。

大概是装乖惯了,即便师姐没在,沈逆也模仿着师姐可能做的事。

将哭到脱力的妇人扶起,坐到椅子上,顺手为她倒杯热茶。

若是师姐,她会说什么样宽慰的话?

沈逆思来想去,大抵如此。

“他定会希望你能为自己好好活着。”

妇人凝滞了一息,忽然大哭不止。

沈逆也没再言语,就坐在她身侧安静待会儿,让她觉得这屋里还有丝陪伴的人气。

离开时,妇人伏在地上,对沈逆重重一拜。

沈逆尴尴尬尬回身施礼。

坐回马车时,沈逆习惯性地勾了勾腰间人胜。

歪脸人胜晃来荡去,像在对她笑。

幸好师姐没来,不然她那副软心肠看到此情此景,即便不发一言,心也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

想师姐了。

沈逆指尖轻动,飞了一鸽问她在何处。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逆回到工程司了才收到回复。

【在兰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