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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23)

推开寝屋门,却见边烬正在宽衣。

一声低低的急吸声,边烬迅速将睡袍拉拢,雪色的肩头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沈逆已经转过身去了。

“抱歉。”沈逆背对着她捏了捏鼻梁,“刚才在想事情,忘了你在。”

这些年她独住惯了,去哪儿都直接推门,刚才在想骨鞭和弦昼帝国的事儿,忘记自己已经成亲,卧房不止属于她一个人。

边烬将睡袍穿好,“没事。”

灯火微暗,边烬躺上床的时候将耳朵遮了遮。

沈逆应该没发现,边烬的耳朵比还未撤走的喜帐还红。

入睡前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两个不爱闲聊的人谁都没开口。

这份静谧倒是容易让人进入睡眠状态。

边烬的意识游荡在浅眠的边缘,即将沉入梦境的深潭,忽然,一只手从意识的角落探了出来,纠缠她。

一个女人病态的声音在从深潭中响起,一遍遍回荡……

“我的宝贝、我的心肝,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和魔种都很想你……”

边烬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变幻出无数只,捂住她的嘴,扼住她的喉咙,一点点将她往深渊中拖。

“每个你都爱我,死心塌地让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这怎么能只是梦呢?答应我,即便被千刀万剐,右手也只留给我,好不好?”

……

听见边烬沉重到不正常的呼吸声,沈逆睁开眼。

“师姐?”

沈逆走到床边,见边烬紧闭着眼,被噩梦困着,拳头攥到发白,浑身发烫,有过载的危险。

“师姐,醒醒,边烬?”

沈逆伸手要晃她,却被她一把扣住了手腕。

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沈逆的腕上,边烬蓦然睁眼,声音里带着愤怒和颤意,甚至沙哑了。

“别碰我。”

沈逆看她双眸愤怒却没有焦距,额头上全是冷汗,知道她还没醒。

这是梦到什么了。

梦到被大理寺严刑拷问,还是被恶意践踏的细节?

沈逆任凭她抓着,继续轻声说:“师姐,是我,我不会伤你。”

一开始边烬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无法缓解。

沈逆一遍遍耐心地安抚她,终于,边烬的神情松了一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缓吟着:

“阿摇?”

沈逆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已经有点陌生的小字。

“是我,师姐。”

紧扣的力道卸了一些,沈逆继续说:“我就在这。”

急促的呼吸频率在慢慢变缓,过载的热度也开始下降。

但她还在隐忍着发颤,紧扣着沈逆的手也没松开,显然不想沈逆走。

僵持太久,沈逆只能卧到她身后,张开手臂,将她抱入怀中。

见她紧咬着唇,唇面上已经见血,沈逆不想她继续弄伤自己,试着轻唤,想让她松开口。

却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背。

又碾又咬,像走投无路却不肯认输的野兽,即便只剩一张嘴也要撕咬到底。

这种碾咬法,唇还是见了血。

知她喜洁,不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送物入口。

可现在既然已经入口,起码别让她再折腾可怜的唇瓣。

沈逆用指骨顶在边烬的唇面上,往里送,分开发冷的齿,隔绝了软唇继续被主人虐待的可能。

边烬下巴被她顶得微抬,微微哼呢了一声,难受之中似有疑惑。

置身充满恶意的梦境中,不知是谁抱住了她,保护着她。

怀抱很陌生,气息却很熟悉。

被人从身后紧护的感受从未有过,安全感在一点点将紧绷和冷意从她身体上剥离。

边烬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抱她的人是沈逆。

深潭内的鬼魅声逐渐远离,她落入了一个安全的地带。

起初双齿还在肆意发狠,察觉到口中有香甜的气味,那气味包裹的事物柔韧纤细,任凭她撕扯也不躲闪。

渐渐地,舍不得咬了。

舌尖疼惜地在香甜的事物上轻扫而过,一点点,像小猫舔食一样,安抚着口中物。

沈逆被她舐得有些痒,又因她主动且疼惜的动作有些出神。

轻轻摸着边烬的下巴,边烬安静地蹭到她掌心中。

沈逆眼波轻荡,将她抱得更紧。

疲倦至极,又被抚得很舒服,边烬很快在温暖的包围和安抚中沉沉入睡。

第11章

夜深不知几更,边烬短暂地醒来了一会儿。

倦意甚浓,有些反常。

浑身都在不知缘由地发痛,更奇怪的是,她还被人抱在怀中。

艰难地撑开一丝眼皮,从床边镜中看到,身后抱着她的是沈逆。

边烬不知沈逆为何会上床,目光下移,却见是自己紧抓着沈逆的胳膊不放。

僵硬的五指缓缓松开,沈逆的腕间留下几道可怖的红痕。

昨夜发生了何事,尚处昏噩中的边烬无力探究,很快又被强烈的困意卷入了昏睡中。

再醒来时天光已亮,先前安抚她的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重新回到了地上,正背对着她慢慢苏醒。

“早。”

沈逆醒来时,眼下两抹青黑明显,精神有点不济,笑容倒是不减,满不在乎地向她打了个招呼。

边烬想说什么,她已经穿衣起身,出门洗漱去了。

今日朝食时分,倒是难得的两人面对面共食。

沈逆见边烬坐下,问她:“习惯吗?”

边烬眼下浮着一层和沈逆相似的青黑。

“什么?”

“和别人同桌进食,会不会不适?”

边烬安静地吃着盘中鲜脆的时蔬,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