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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春天知道(4)

孟落笛洗个手,奔出厨房,挨到孟镜年身边去要礼物。

孟缨年呵斥她没规矩。

孟镜年笑说:“没什么,本来就带了的。”

孟镜年提过沙发一旁的双肩包,从里头拿出个包装过的礼品盒,递到孟落笛手里,并嘱咐:“你最好单独拆。”

孟落笛挤挤眼睛,说声“谢谢小舅”,拿着礼品盒一溜烟地跑回卧室。

孟缨年无奈:“你就宠她吧,学习那个鬼样子,愁死我了。”

这时,厨房里的林正均插话:“想开点吧,根据均值回归原理,两个985大概率培养不出另一个985。”

“还985,她能考得上大专我就要阿弥陀佛。”

“大不了走国际学校的路。总有办法。”

林檎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精神有点涣散。

这时候,忽见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孟镜年倾身,把一个长长扁扁的礼品盒,递到她面前。

林檎愣了下,缓缓抬眼。

孟镜年微笑说:“一一,给你的。”

“……我也有吗?”

“不然?”

林檎迟缓地接过,“……谢谢小舅。”

“不客气。”

礼物林檎先没拆,拿在手里感觉很轻,也不知道是什么。她站起身,把东西放回了卧室,出来时去了趟洗手间,拿凉水拍了拍额头。

再回客厅,孟缨年不在沙发上了,说是想起来冰箱里还有朋友送的蓝莓没吃,再放就要烂了。

客厅里便只剩下了林檎与孟镜年两个人。

L型沙发,一人各踞一侧。

林檎称不上有多局促,隐藏情绪于她而言是已入化境的必修课。

“一一。”孟镜年突然低声出声。

林檎抬眼。

他正看着她,灯光下眉目云空水净,磊落而关切地:“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檎一怔,而后竖起食指,轻“嘘”一声。

孟镜年露出了然的神色,但摇了摇头,态度分明是不赞同的。

第2章

“婶婶这一阵都在忙一个特别麻烦的官司,叔叔明天要去敦煌那边开研讨会,我不大想在这种时候给他们添麻烦。”林檎将声音放低,这般解释。

孟镜年注视她一会儿,“吃药没有?”

“刚刚去卧室就吃了。”林檎选择说谎。

孟镜年这才点点头。但看他的表情,林檎觉得他是不怎么信的。

他们的成长环境如出一辙,孟镜年怎会领悟不到她的心理。

不过这种欺上瞒下的事,只要不是涉及原则,孟镜年通常都会站在小辈这一边。

孟缨年洗好了蓝莓,从厨房走出来,顺手拈一个送进嘴里,点点头说:“这蓝莓不错,尝尝。”

盛装蓝莓的是个很漂亮的花瓣型陶瓷碗,由林正均购置的,不单如此,家里大多数的软装都由林正均精挑细选。叔叔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这一点婶婶总是自叹弗如。

一会儿,拆完礼物的孟落笛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客厅,林正钧收拾过厨房,又来沏茶。

一家人围坐客厅,喝茶,吃水果,继续闲聊。

孟缨年问孟镜年:“下周预答辩,论文都搞定了?”

孟镜年:“基本。局部修改就能定稿。”

林正均:“房子准备租哪儿?要我们帮忙吗?”

孟镜年:“有个师兄要出国,房子这两天就空出来。”

孟缨年:“爸妈肯定还是希望你回家住。”

孟镜年“嗯”了一声,“作息不同步,在家住打扰他们。”

“那明晚一块儿回爸妈那儿吃饭?麦乐迪也有一阵没去了。”

林檎揪住一个抱枕在怀里,手肘撑住沙发扶手,托着腮,眼皮微微耷拉,实在有些精神不济。

孟镜年端起杯子喝茶,无意间往她那里看去一眼,目光停了停。

又闲聊两句,孟镜年抬腕看表。

看时间和打呵欠一样,是个具有传染性的动作,孟缨年也往墙上挂钟看去,“都八点了。镜年,你飞了十几个小时,要不要早点回酒店休息?”

孟镜年说:“是准备回去了。”

“你姐夫明天出差,今天也要早睡——正均,你开车送一下吧。”

孟镜年拎起双肩包,稍作整理,准备告辞。

孟落笛很不舍:“小舅,你答辩完了带我出去玩。”

孟镜年笑笑说:“行。”

孟缨年自得敲打:“下个月就要期中考试,还惦记着玩。”

孟落笛转过头对着孟缨年做了一个鬼脸。

林正钧拿上车钥匙,林檎跟在婶婶身后,送孟镜年到门口。

孟镜年换好鞋,转身,“走了。姐你们早些休息。”

他动作稍顿,目光越过孟缨年,目光在林檎身上停了很短的一瞬,仿佛是在嘱咐她,赶紧吃药。

林檎一直站在婶婶身后,目送着孟镜年走出大门。她讨厌的东西有很多,今天这长长的清单里,短暂地又加上了一样:关门的声音。

客人离开,空间变得清静,孟缨年打个呵欠说要去书房熟悉卷宗,叮嘱孟落笛电视只能看到九点半,把音量调到最低。

转向林檎时,神情则温和了许多:“一一,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林檎上大学以后,为方便上课和拍摄,在学校宿舍和父母留下的房子里住得更多。即便如此,这个家里也始终保留了她的房间,欢迎她随时回家。

林檎点头:“昨天没睡好,准备洗漱以后就去休息了。”

“确实要少熬夜。”

林檎简单洗漱,同婶婶和孟落笛打过招呼,回到自己卧室。

这是个典型的飞机型户型的四居室,林檎与孟落笛的房间同在一翼,都是向南的房间。林檎搬出去以后,孟落笛征得她的同意,借用了她一半的衣柜,除此之外,房间大体保持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