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或许春天知道(94)

“一一。”

林檎一下笑出声,“你表情好严肃啊, 孟镜年。”

“有吗?”孟镜年轻声一笑, 把楼下门禁卡丢进盘子里, 换了鞋走进去。

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低头看她, “晚上想吃点什么?”

“你做吗?”

“都可以。想出去吃也行。”

林檎思考一瞬,“……家里还有什么食材?”

她站起身,准备去厨房,谁知孟镜年腿往前一伸,把她拦住了。

“干嘛?”她笑着低头。

“你之前还会跟我客气,现在使唤人都不给一点好处吗?”语气故意的有几分正经。

她被逗笑,俯身亲了他一下,“这样够吗?”

当然不够。孟镜年捉着她的手臂,叫她坐下来,搂住她亲了好一会儿,终于放手。

食材够他们做两份通心粉,这个弄起来不费时间。

孟镜年多少觉得晚餐太简单了,说道:“这一周有点忙,没空买菜。”

“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买。”林檎说出口,便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句话,仿佛包含了一种在过日子的平淡如水。

“好。”

吃完饭,林檎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洗漱包、化妆包,还有几套换洗衣物。

她拿在手里多少有点踌躇,孟镜年挽起衣袖,正要去收拾厨房,看了一眼,语气自然地说道:“我房间里衣柜还有空位,挂到那里去吧。”

“……好。”

头一次进孟镜年的卧室。

房间比书房大,有一扇落地窗,挨着窗户放了一张不大的黑色书桌,旁边是移动边柜,放着几个黑色的文件收纳盒。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铜色金属灯罩的台灯,灯下摆着两本书,和一个银色金属摆件,大号的螺钉撑起带环的星球,星球是块灰色岩石,似乎是扩香用的,但那上面没有香气。大约孟镜年懒得搞这样细腻的东西。

床头柜旁边有一盆绿植,被照料得叶片润绿的金山棕。

床头墙上挂了一个画框,框着一张黑白照片,极复冲击力的鸟影和人像,不知道是哪位摄影师的作品。

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被他收拾得很“孟镜年”,她几乎一眼就喜欢上,简洁却不失温暖。

打开衣柜,便是他常穿的那些衣服,数量不多,但每一件质量都属上乘。

林檎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看着自己的和他的挨在一起,待了一会儿,方才离开房间,回到客厅。

孟镜年已将厨房收拾干净,去浴室里按出洗手液洗过手,走出来问道:“想做点什么?”

“看恐怖片?”

“你如果想抱我,可以直接过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林檎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哦,你反应过来啦?看来你没有那么迟钝。”

“只是因为你做得不怎么高明。”

“高不高明不重要,得逞就行。”

孟镜年轻声一笑。

周五的晚上,理应出去约会,但或许已经吃过饭了,便不想再出门。

林檎从自己的待看片单里挑出来一部热闹的电影,但两个人全程聊天,基本只把它当做背景音。

很奇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电影播完,临近十点钟,林檎先行起身去洗漱。

洗头洗澡,再吹干头发,花去了不少时间,走出浴室时,她很注意清理掉了自己掉落的头发。

坐在沙发上的孟镜年看去一眼:“洗好了?”

“嗯……”

她穿着一件乳白色长袖睡裙,齐脚踝,纯棉质地,方领,领口扎了一圈不算夸张的木耳边。

孟镜年起身,说:“你先去休息吧。”

“好……”

林檎拿上手机,去了孟镜年的房间。

躺下以后,脸挨住枕头,嗅到很干净的洗衣液的香气。

玩了会儿手机,孟镜年洗完澡过来了。穿着件白色T恤,外面披了一件浅灰色的薄针织外套。

孟镜年问:“睡觉吗一一?还是再玩一会儿手机。”

“再玩一下。”

孟镜年便没有关上大灯,只去另一侧床边坐了下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书。

那书林檎翻过,德语著述,她的水平还不足以看懂,只知道大概是他专业相关的。他已经看了一半,中间夹了张书签——是她送的那张地球冰淇淋球的贺卡。

很难想象,有人的睡前读物是这么累人的类型。

孟镜年就坐在床边,低头看书,林檎瞥了好几次,从背影看见他翻书的动作。

她把手机锁屏,坐起身,膝行过去,把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抵,“……你真在看书啊?”

“不然?”孟镜年声音带笑。

“那你为什么不坐上来看?”

“大约因为我不敢吧。”

他总是这样,拿寻常语气讲最叫人遐想的话。

“……怕我吃了你?”林檎声音低下去。

“有这个可能吗?”他转过头来,望住她的眼睛。

她立即把脸往他背后一藏,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随后是书阖上,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声音。他手臂伸远了,揿灭顶灯,转身抱住她,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很快,侧坐的姿势,变成了他跪坐在她身侧,手肘撑在她脑袋旁边的枕头上,她仿佛整个人都被罩在他怀里。

吻又热又密,从唇上到锁骨,流连片刻,他喘了一口气,把头低下去,埋在她肩膀上,不再继续。

呼吸平静之后,孟镜年把外套脱下,单穿着短袖T恤衫躺下。

林檎拉过他的手臂,枕上去,与他面对面。

台灯光像稀释过的黄昏,他实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这样的灯光下更有一种情意缱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