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知返(16)

齐返前倾身子，往季知轩的方向凑近问：“你带了驾照吗？”

季知轩闻到了齐返唇齿之间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气，随着呼吸悄悄喷洒在他的脸上，两人呼吸缠绕，车内一时间显得格外逼仄，他悄然下降了窗户，清风吹入，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机能又开始运作了。

“带...带了，我带着驾照呢。”季知轩老实回答了，可他的手骨却传来了一阵强压似的疼痛。

“嘶——”

齐返捏上了他的手。

季知轩惊慌看去，刚好瞥见了齐返手部虎口处的蝴蝶纹身。

也许是因为齐返喝了酒的原因，季知轩感觉今夜那只薄翅蝴蝶格外艳红，红得让人想飞蛾扑火。

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季知轩手骨又一疼，他察觉齐返的手劲还在用力下压，对方手腕处微微隆起的青筋显得尤为性感。

“在看哪里？”齐返的声音低沉。

一秒让季知轩回神。

“老实说，你为什么会在酒吧门口。”

季知轩挪了挪被压得不得动弹的手腕，并没有正面回答齐返的话，而是说：“齐哥，好疼，你弄疼我了。”

“呵，”齐返手一抬，稍稍松了一些力道，抓着季知轩的手腕，往后一压，“别扯开话题，是不是齐新荣让你来蹲我的？谁没事晚上散步带着驾照？”

季知轩忍着疼，轻轻拍了拍齐返的胳膊，“齐哥，我的重要证件都会带在身上，不是特意带驾照的。”

季知轩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了掏，几个证件一起拿了出来。

他委屈地喊着‘齐哥’，并解释道：“我出门的话，证件都会随身带，这是我在老家形成的习惯，我怕我爸趁我不在，会拿我的证件去做什么抵押，我有些害怕，谨慎惯了。”

齐返听后，他盯着季知轩眼，确认对方没有撒谎，手劲才松了许多，但两人肌肤依旧相贴。

就在这时，季知轩的手不小心一抖，身份证刚好跌落到了手刹上，弹到了齐返的腿上。

齐返拿起身份证后，没还给季知轩，而是仔细看着。

见齐返不说话，季知轩只好继续解释：“我没有和齐新荣联系过，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监视你。”

半晌，齐返才‘嗯’了一句。

齐返往座椅上一靠，他把季知轩的身份证拽在手里，闭着眼睛道：“我以为你是齐新荣过来蹲我的行踪的，他之前干过这样的事情，在我身边安插过人来监视我的生活。”

齐返叹了口气，他重新坐好，转头把身份证还给了季知轩，“抱歉，误会了。”

“不用。”季知轩摇摇头，把证件都整理好重新放回口袋，又轻轻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腕。

两人没再多言，季知轩把注意力放在了开车上，盯着后视镜，调整了车头的方向。

侧头对上齐返的眼神，季知轩无辜地笑了笑，齐返则看向了窗外。

季知轩开得不快，几乎把大马路上所有红灯都遇上了。

窗外的风悠悠地卷入车内，齐返已经闭着眼了，靠在座椅上，样子有些疲惫。

季知轩通过车镜瞟了一眼齐返，才注意到他的肩头不知何时，蹭到了一抹口红。

绿灯亮起的瞬间，季知轩的眼神沉了沉，一脚油门汇入了车流。

【作者有话要说】

季知轩：“监视你，还需要别人安排？不需要，我是自愿的。”

第11章 有脏东西

车刚停稳，季知轩侧头，齐返竟然睡着了。

呼吸均匀，鼻息之间残留着酒气，睫毛随着气息颤动，季知轩的手不自觉伸向齐返的唇，在指腹刚要触及唇瓣的那一刹那，齐返倏然睁开了眼。

“谢谢了，季司机。”齐返眼神锐利，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没事，我...我本来想给你开窗。”

也许是感觉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季知轩转移了话题：“齐哥和刚才那位女生关系不错吧。”

“不熟。”

季知轩指腹放松，上下滑动摩擦着方向盘上的颗粒。

齐返打了个哈欠，他低头闻了闻自己领口，一股粉尘味，他不喜欢。他摸索自己的口袋，边说：“我去外边抽根烟。”

随着齐返车门关上，季知轩才缓缓解开安全带，可他越想跟紧齐返的步伐，手上的动作就越乱，他摁了几次卡扣都没弹出来。

就在他有些懊恼的时候，左侧窗户忽然亮出一串钥匙，齐返探头进窗：“拿着钥匙先回去，给我留个门。”

接过钥匙的时候，他的手指擦过齐返湿热的掌心，混着冰冷的金属钥匙，他感觉心脏跳得极快。

钥匙扣与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音停后，他喊了句，“齐哥。”

齐返已经把烟叼在了嘴里，听到喊声，他侧过头，眼里露出了疑问。

季知轩把手伸出窗外，大拇指和食指捻过齐返上衣肩处的一抹红，“蹭着脏了。”

齐返看都没看，随手掸了掸，就走了。

他望着齐返越来越远的身影，视线又回到自己手指上捻到的那抹艳红色发呆。

他指腹搓了好几下，红色变淡了，消散了，他盯着搓红的指尖，喃喃着：“几年前，你明明还抱过我？现在怎么看都不看我了。”

季知轩刚出浴室时，他看到一楼大门有人进来，他站在二楼等了一会儿，齐返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刚想和齐返打招呼，却听到齐返在骂人。

“夏坤，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是来赔罪的吗？”齐返侧头夹着电话，正在换拖鞋。

也许是用头夹着手机，蹲下来脱鞋不太方便，齐返索性开了扬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