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江记食肆(23)
李定卓嗯了一声。“你不怕?”
江弥杉回想昨夜,她先时是被吓到了,再加上那段记忆实在铭心刻骨,已经深入骨髓,一时之间,脑内的弦嘣的就断了,因而砸了碗……
到后来人都走了,风一吹,她也清醒了一些。
排除锦衣卫乱抓人的可能,那么最大理由就是,这一家兴许做了什么违背法度的事情,因而锦衣卫深夜来抓人,猝不及防。
兴许还人赃并获了……
但小俊为什么会拉她出来,她却着实你也想明白。
她当下也只是普通百姓,无权无势,怎么敢和锦衣卫对着行事。
江弥杉微微一笑:“大人并非是会以权谋私之人。”:“那倒未必。”
被堵住话头的江弥杉:“……”
行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孩童之所以拉你出来,是知晓你深受宫中眷顾,想拿你威胁我们放人。”
江弥杉倒吸一口凉气。“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得谨慎些才是。
李定卓终是盛起饭:“你若有损,不仅皇上会问责我,太后娘娘,也必不会轻饶了我。”:“江弥杉,你的命,很重要。”
皇帝是为何,她知晓,但是太后……
太后与江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是知晓她的疑惑,李定卓接道:“太后尚未出阁时,与江夫人是手帕之交。”
知晓了原因,江弥杉咽下喉:“大人放心,民女往后会谨慎行事,必不会给大人惹麻烦。”:“嗯。”
夜深人静,街巷只闻三道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李定卓与章文安一左一右地护送,江弥杉略不自然。
章文安道:“贼人刚伏,江姑娘孤身走在道上,不安全。”
江弥杉:“有劳两位大人。”
章文安哈哈笑两声:“不过江姑娘的确胆大,见到我们提人,第二日还能镇定自若,少有人能做到如此。”
江弥杉轻轻一笑:“既然到店用餐,便是客,如何能怠慢客人呢?”
章文安挑眉:“也并非如此,多少人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就像耗子见了猫,溜得比脚底抹油还快。”
李定卓瞥一眼:“他说得不免夸张了些。”
章文安确有其事的诶了一声,抬手比划:“就比如我们的指挥使,所到之处,必是三尺之外,不见人影。”
江弥杉道:“……我如此,是不是,损了指挥使大人的威严了?”
章文安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啊,你还端他的菜,锦衣卫里都无人敢做此事。”
江弥杉:“……”她不端,店就要被端了!
李定卓:“莫听他夸大其词。”
江弥杉:“……是。”
锦衣卫如果每年都要做态度评价,李定卓估计是“不满意”最多的那个吧!
送至院门口,李定卓让章文安先行一步。
待章文安走远,李定卓才开口:“你说的,要吃辣便趁店里无人去吃,可当真?”
听到李定卓要吃辣,江弥杉就暗暗头疼,她抬眼对上夜色沉沉的眼。“真,驷马难追的真。”:“不过,大人若是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我可架不动大人去医馆。”
怎么说呢,李定卓是冷峻类型的,眉眼间总透露着无限疏离,冰寒似刀,时刻会扎入人肉里。
狠是不需刻意塑造的,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呼吸之间。
就像那日,她根本想不到飞镖会擦着她的手过去,毫无防备。
也根本想不到,他下手极重,但又神色的淡然地走在两个满斑驳的人前,手里还握着血刀。
李定卓:“好,那我过几日来。”:“若出什么意外,你无需管我,任我趴在桌上就好。”
江弥杉:“……”
这……她的店还是会被端了的吧?
江弥杉抬手打住:“大人还是自己备药吧,江记食肆暂时还不想闹出人命。”
李定卓:“……”
忽觉着,怎么和将军口中所述的,对上了些许。“民女也还暂时不想被你的下属架着脖子拷走。”:“民女还要养家糊口。”
李定卓眼底不禁浮出一抹笑意:“好。”
第13章 铁板鸡
◎师从中外,无门无派。◎
天阴晴不定,昨日晴空万里,午夜就涌上厚云,树被刮得直响,寒凉也钻进窗缝,闯入帘帐。
昨夜熏制蒜片至夜深,热水擦过身,江弥杉倒上食肆院里的床,头刚挨着软枕,不过一会儿,她便连虫鸣声都听不到了,平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天冷气寒,江弥杉搬出了碗碗香,依然是食客挑菜,因而她将煮过摆在柜台右侧。
熬制一夜的高汤,煮着各色菜蔬、肉卷,小火慢热,使汤汁渐渐浸透菜品,咕嘟咕嘟地冒着鲜香的白烟。
进店的食客闻着香,都会先挑上一碗,热乎乎地边吃边聊。
寒风卷过,江弥杉为食客倒热茶,听食客在对铁板上滋滋响的亮红鸡肉赞叹。“就为这一口,今日就没白来!”
江弥杉看着他吸嘴的红唇,笑道:“可要来份红果糯团汤?甜口软糯,解辣正适合。”:“来两碗,在添碗饭。”:“好。”
转身,江弥杉瞥见一位灰发老人走进,手里拄木拐杖,她上前招待:“您老这边坐。”
花易仟随他落座,看店家年轻浓色妍丽,与人们口中的形象,到对得起来,嘴角微微抿起笑。
江弥杉照常与食客介绍:“今日主售铁板鸡,是辣口,辣度有微、中、重三种口,柜台上挂着的木牌是今日有售菜品,老伯可自行决断。”:“铁板鸡做成中辣的,再有炖菘菜、红烧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