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江记食肆(86)
李定卓蹲下,轻声询问:“可要喝水?”
口唇的湿润似已被未褪去的余热熨干,迫切需要一滴水,缓解枯燥。
江弥杉眼底浮上笑意,点头肯定:“嗯。”:“我抱你起来?”
江弥杉裹着被褥,蠕动挪至床边,笑眼弯弯,抬起手,趴入李定卓的怀中,又忍不住隔衣捏了捏胸肌。
李定卓将人扶起,又去到茶水,深感她实在爱这幅身子,到今日还如此……
爱不释手。
一杯茶水喝完,温热醒身,江弥杉才觉得活了过来。
李定卓:“我带了早饭过来,你……可走的了?”
江弥杉眯眼,疑问:“走不了怪谁?”
李定卓垂下眸:“……”
昨夜种种,她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反差感,怎么会休息一会儿,又有征兆,真是色令智昏……
什么最后一回,全是假的!!
回忆起来,还是心热耳烧,江弥杉推他往外。“我要换衣沐浴了。”
李定卓仍由她推,起身时拉起帘子,想着天气渐凉,是该在拿出绸缎做几身御寒的衣裙,放在居苑。
他走至桌前坐下,考虑着是否要再置一个宅院。
要距离清尚街、食肆不远,如此方便接送……
他这时才觉得,其实他的忍耐力并非坚如磐石,甚至又为置宅院的初衷而惭愧。
还有宫里,也要给个交代虽然早已和皇帝说过,但成亲之事,有必要告之,好让太后安心。
虽然,太后并不安心……
午饭后,花园秋景怡人,正适合饭后消食。
沿石路小道慢慢走入,李定卓终是按耐不住,四周又无人,牵着身侧软手,问:“你何时给我名份?”
江弥杉险些脚一滑,幸好站稳了,她转头望向略微委屈的李定卓,心*知事情发生,他是想进一步,但还是按不住的想逗一下。
正色解释:“怎么会没名分呢,情人,我们是正经情人。”
李定卓不满的蹙眉,他不明白,为何逗如此了,弥杉还是不愿定亲。
往日尚可退一步,今日,绝不能在仍由她如此。“这个不算,我必须要有确切的名分。”
江弥杉憋笑,佳假作思索,片刻后,试探地道:“……那,我请媒婆,与你提亲?”
李定卓诧异地脚步一滞,眨了数下眼睛,才确定没有听错:“……”
短暂的安静后,江弥杉望他呆了,担心玩笑开过头了,正要补充,此时,身侧的人才有了回应。“这些事我来做。”
闻言,江弥杉轻笑一声。“好。”
提亲是在重阳节后,又卖几日的八宝鸭,江记照例休息。
阳光明媚,江弥杉收到宝和长公主的请贴,第二日去长公主府时,她一路都在想嘉容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
不是做宴,只是请她到长公主赏菊花。
到长公主府,有侍女引路,江弥杉对宫规的认识并不多,但好在有记忆补充短缺。
府邸雕梁画栋,水清树红,花艳多姿,一路有侍女整齐排成一列,手捧各样物件慢行。
嘉容日常的居所是怡凤殿,修建的更是一步一景,假石瀑布、林花斜窗,小桥流水。
江弥杉到时,嘉容做在池上的木桥洒鱼食,侍女通报一声,她侧身迅声看来,阳日下展颜一笑,亲和又耀眼。
江弥杉本要跪下行礼,嘉容先开口打住:“免礼,上来与我赏鱼吧。”接着又吩咐侍女去备茶点。
侍女都弯身退下,江弥杉愣愣望着桥上的嘉容。
之前在食肆所见,她打扮的大多都类似一位没有出嫁的少女,衣着打扮已是不凡,而当下,华服金饰,耀耀阳光投散在衣裙上,带起一层光泽,宛若凤凰临世。“弥杉,无须多礼,上来赏鱼。”
江弥杉这才回过神,收起眼中被惊艳的呆光,有些不好意思,回了声是,上桥走到嘉容身边。
赵嘉容转头,将江弥杉从头到脚打量一道,见她身上多穿衣裳、首饰所用不差,才笑着打探:“我听说,你定亲了?”
江弥杉一愣,立刻明白嘉容为什么邀请她来府上赏花,原来还是宫里不放心。
江弥杉笑回:“嗯,重阳节后定的亲。”
四周无人,嘉容便也直言:“开春以来,母后一阵担心呢。”
江弥杉疑惑:“担心?”
赵嘉容笑着。“皇兄早已将你与李指挥使得事情转告母后,但……”
江弥杉越发好奇,赵嘉容岔开话:“你不许告诉李大人。”
江弥杉轻笑一声,保证完。“长公主请说吧。”
嘉容才完全放心:“但……李指挥使名声不大好,母后担心,他只是一时兴起,唬骗你。”:“重阳节后,母后晓得李指挥使与你提亲了,我又去了岳山,前几日回来,进宫与母后请安,母后就必要我请你至府上细说。”
嘉容声音更轻了。“母后说,即便定了亲也不要紧,你何时不愿,都可,母后会帮你。”:“她想问你,是否真决定嫁与李指挥使。”
江弥杉震撼地挑起眉,她知道太后对她特别照顾,但是从未想到过,她竟会细致到她的婚事都格外操心。
没有血缘关系,仅仅只是因为是故友的血脉。
嘉容微微笑着,替母亲将不合情理的事解释明白。“母后常说,林夫人虽不在了,见不到你出嫁,但她想为你好好操办,让林夫人与将军安心。”:“林夫人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当年她与林夫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她想为姐姐,照顾好你。”
听嘉容说完,江弥杉深感愧疚,如果太后只是一位普通人,她愿意做满满一桌饭菜让她享用,报答她的关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