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回屋拿了个板凳坐下,“我那个房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金奶奶惊讶看着他,“是房东告诉你的?”
“不是!我听来的。”贺峰爽朗一笑,“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信这个。”
金奶奶心里赞叹他胆子够大。张慧霞听得云山雾罩,“咋回事?我怎么听不懂呢?”
金奶奶就跟她道,“前几天有个女孩被人杀了扔进河里。据目击证人形容的样貌很有可能是住在他”她指了指贺峰,“前面那个租客。”
张慧霞瞪大眼睛,她就是普通老百姓,从来没想过凶案离她如此之近,“那人呢?被抓了吗?”
“应该没抓到。他跑了好几天了。”金奶奶叹气。
张慧霞吓得面色惨白,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贺峰追问,“你还记得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吗?口音是哪个地方的?”
金奶奶还真听不出来,“反正不是东北人,说话没有东北味儿。”她仔细回想半天,“他很喜欢说‘中’。他好几晚上都是半夜三更才回来,我让房东老太太跟他说不要那么晚回来,他就回答‘中中中’,感觉挺有意思的。”
张慧霞诧异,“河南人喜欢说‘中’?!”
昭昭看了眼贺峰,知道河南人又有什么用,河南那么大,再说他也不可能回老家!
贺峰追问,“河南哪里,知道吗?”
金奶奶摇头,“那哪知道,我就只跟他说过一回话。他平时早出晚归,院子里的人跟他没有交集。”
“他早上几点起来?”
金奶奶还真知道,因为她被那个人吵醒,睁开到天明,“早上六点吧?”她看了眼昭昭,“跟她妈差不多一起离开院子。”
贺峰视线落到昭昭身上,这是个孩子,问她没用。
张慧霞打量贺峰,“你问这个干啥?你是警察?”
贺峰还没回答,金奶奶替她回答了,“他不是说他是货车司机嘛。再说前面有两个刑警过来调查。画过相了,前段时间还在报纸上通缉呢。”
通缉有啥用?普通人根本记不得通缉犯的长相。
贺峰失魂落魄回了屋。
张慧霞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可是快要下班,她得回屋做饭了。
陆春燕也出来叫昭昭吃饭。
昭昭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贺峰,而对方正在看陆春燕。
陆春燕见他看向自己,点了下头,就牵着昭昭的手回了屋。
陆春燕好奇问,“刚刚那个人是新租户吗?”
昭昭点ʟᴇxɪ头,“对!他一来就打听前一个租户的消息。”
陆春燕也没当一回事。可能就是好奇吧。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做早饭时,对方也起来了,还跟她打招呼,“你是昭昭的妈妈吧?”
“对!”
“你女儿真可爱。”贺峰笑了笑,“我也有一个女儿。”
陆春燕刚开始见他长得凶,还有点防备,听到他也有个女儿,就松了口气。
贺峰问她,“我一个租户,你跟他碰过几回,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陆春燕诧异,“你为什么不问房东?她应该知道吧?”
“她租房不看户籍,对方告诉她的名字有可能是假的。”贺峰解释。
陆春燕一想对方是杀人犯,名字还真有可能是假的。她仔细回想半天,她好像没和那个男人说过话。
她只记得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觉得他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贺峰想起金奶奶说他早出晚归,“会不会是没洗澡。”
“不是!汗味有点咸,他身上闻着有点臭,而且他枯瘦如柴,看着挺吓人的。平时都喜欢戴帽子走路。感觉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陆春燕也形容不出来,“他有时候手还会抖。早上开门的时候,他连锁头都拿不住,好几回掉到地上。”
她估计金奶奶就是因为这种噪音才被吵醒的。
贺峰眉头微拧,朝她道了声“谢”就回屋了。
陆春燕将这个小插曲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做好早饭,她就喊昭昭吃饭,而后将昭昭送去学校。
自打卖了凉皮,她就不需要起得太早,每天七点起床,买菜做菜,然后在家熬汤汁,再去街口或是工厂门口摆摊。
昭昭进了学校,再次遇到昨天那位慈善叔叔。
他这次没有进来,而是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孩子们。
昭昭放下书,径直走过来,打开门,仰着脖子看他,“你要进来吗?”
校长吓一跳,朝杜家福歉意地笑。
杜家福想了想,跟在她后头进去了。
昭昭继续坐下来看书,杜家福坐到她旁边,“别的小朋友都去画画,你怎么喜欢看书?”
“我喜欢看书。”
“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
昭昭颔首,“认识啊!”
杜家福似乎不信,虽然这字下面有拼音,可是四岁的孩子挺多只能认识26个字母,还做不到拼读吧?!
他指着其中一个汉字,故意把下面的拼音盖住,“这个字念什么?”
“善!”
杜家福眼神难掩欣赏,“好聪明的孩子!”
昭昭问他,“你缺钱吗?”
这个问题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句废话,对于是慈善家杜家福来说,有点特别。
杜家福想了想,“缺钱,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