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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女尊)(29)

作者: 呕花深处 阅读记录

“殿下,这不是伴读该做的,”裴寂反驳道,“至于我的资格,听闻殿下的伴读,陛下都曾过目。”

温思凉猛然拍向桌案,震得玉器泠泠作响:“你敢顶嘴?”

裴寂还是那副温顺模样:“这是事实,殿下。”

他看上去总是温和,甚至可欺,可真当人欲对他上下其手时,却发现,少年柔软细腻的皮肤下,全是掩藏得极好的利刺。

温思凉看着他,脑海中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绵里藏针。

啊,尤其是那双眼睛,他最讨厌裴寂那双眼睛了,好似不论他如何恐吓,威胁,他都不会害怕。

“公尚仪,把他给我捆起来打!”

温思凉气得发抖。

“殿下,万万不可啊。”公尚仪十分为难。

这可是太师的义子,若是真动手了,谁都别想好过。

长皇子倒是不打紧,毕竟陛下拿他当眼珠子疼,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他们这些下人是哪边都不能得罪的。

裴寂也早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

兴许是源于男子对男子之间的敏锐,裴寂看得出,温思凉对沈元柔的喜欢,此刻更因为他这义子的出现,温思凉对他抱有敌意。

可裴寂不明白他如何这么想,那是他的义母啊,他如何能和义母有些什么,即便有这层身份,也值得来针对他吗?

裴寂是断然不会认为,自己将来会对沈元柔产生这样可怕的情绪的。

义母待他好,他爱重义母,她们之间也仅限于此了。

正因如此,裴寂更要早些嫁出去,他不想再打搅义母。

所以在长皇子针对他的时候,裴寂更多的是觉得荒谬,不解。

他不能否认,沈元柔对男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如今他所知道的,温思凉,尚风朗都心悦她。

但裴寂不会,沈元柔是他的义母。

温思凉咬着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你的想法真可怕。”裴寂蹙了蹙眉头,迎上他愤愤的眸子。

“什么?”温思凉仍敌视地看着他。

裴寂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与沈元柔之间隔着亲缘、年龄、阅历、身份地位,他不知道这位长皇子究竟是怎么想过得,居然会这样认为。

裴寂缓声道:“沈太师同样是我的义母。”

义母,在感情上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沈元柔对他无微不至,关怀备至,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想。

可真是大逆不道。

“那又怎样?”温思凉冷笑一声。

他看着裴寂这幅模样,不禁起了一些兴头:“不如你来跟我打赌。”

裴寂直觉不大好,却问:“什么赌?”

“春猎那日,你来与我赛马,若是输了,”温思凉缓缓勾唇,“我不喜欢你这双眼睛,输了便剜掉。”

裴寂没有应下。

他惹沈元柔生气了,若是她知晓自己私下还同人打赌,做这样有失君子风范之事,会不会讨厌他,裴寂不敢去赌。

温思凉偏头:“你不会以为,你有推拒的能力吧?”

“……那若是长皇子输了呢?”裴寂清朗纯澈的眼眸迎了上去。

“我若是输了,你便可以留在这里,本殿便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这不够。”裴寂缓缓摇头。

他这份温和的气度,总叫温思凉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

温思凉难得安静下来,问:“你还想怎样?”

裴寂眸光越过他,看向遥远的瓦檐。

尚风朗同他说过,义母对长皇子并没有女男之情,他亦看得出来。

如此一来,长皇子作为学生的行为举止于理不合是其一,为沈元柔带来困扰的其二。

于是他道:“若是殿下输了,便不能对老师再生出旁的心思。”

第16章 软唇瓣

马车辘辘。

裴寂安静坐在沈元柔的身边,时不时抬眼小心打量她。

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此刻凝望着沈元柔的侧颜,有些纠结。

今日伴读的东西被宫人带去搁置,到了课业繁忙时,伴读便留在皇子宫中,可沈元柔突然带他回府,裴寂总有些担心。

他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但沈元柔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义母还是不肯原谅他,裴寂垂着眸,掌心渐渐泛起湿意。

沈元柔思忖着朝廷要事,待抬眼,便见裴寂沉默而低落的模样。

于是她支着下颌,平淡无味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在裴寂再度揣度她时将人抓了个正着。

“……义母。”裴寂不得不率先开口,耳尖都憋红了。

沈元柔的眸光就这样将他笼罩。

她低柔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受委屈了吗?”

裴寂不敢看对面威严的女人,心中那点愧意,在沈元柔开口后渐渐散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酝酿得愈发厉害的情绪。

被误解的委屈,与死亡擦肩的后怕,以及害怕被沈元柔厌恶的不安逐渐流露出来。

原本是没事的,可在沈元柔问出口后,那些委屈扩大数十倍如洪水决堤。

“您,您还生我的气吗,”裴寂抿了抿唇,低低地试探,“我错了,下次……”

沈元柔略思考了一瞬,这才想起裴寂是在说哪件事。

“裴寂,你看能明白许多,这是好事,”沈元柔平淡的眸光略过他,“但我不希望你让自己身陷险境,这些不该你去出头。”

裴寂的鼻头微微一酸。

沈元柔如此关切他,可他又一次让她担心了。

裴寂如何不知沈元柔是为了他好,可他在太师府,到底是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