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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女尊)(78)

作者: 呕花深处 阅读记录

裴寂恭敬地答:“月朝王子不曾说什么,只是震惊我来此……”

因为马场是不会有人的。

是下面人出了纰漏,抑或是觉得他进去也是送死,将他放了进来。

正因为她们不觉得裴寂有这个本事,才叫温思凉捡回了一条命。

皇帝面色不大好,显然是被气得狠了。

但她顺着沈元柔的眸光看去,落在裴寂身上时,缓声道:“裴寂,你去寻思凉吧,恩赏待会叫人给你送去。”

裴寂起身,朝着上首的皇帝拜别,又依次拜过沈元柔与原谦。

朝堂面上平静,私下多纷扰。

那些党羽因着相同的利益,也还算坚固。

但被利益串联起来的党羽,不会坚如磐石,只要她想,寻找到党羽矛盾的地方,再逐一击破,也为解决之法。

皇帝动了怒,在原谦的保证下,这才为她宽限了半日。

原谦离开后,皇帝面色沉了下来。

“陛下,息怒。”沈元柔上前道。

皇帝下意识地问她:“绝舟,你可有什么法子?”

沈元柔坐于残棋前,落下一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指尖一下下点在棋盘上,“陛下,凡事都同个‘利’字脱不开关系。”

“陛下还记得与臣一起,清理蛇鼠蛀虫那年吗?”

——————————

温思凉还睡着。

裴寂坐于远处的桌案前,上头摆着那张“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画。

即便沈元柔方才制止了原谦,裴寂还是不舒服极了。

说当时没有任何触动是假的。

沈元柔好像永远都在保护他,唯有站在沈元柔的身边,裴寂才觉得安全,才能暂时放下警惕,可是,沈元柔不会一直保护他。

她会娶心悦的男子为主君,再同他生女育儿,白头偕老。

“公子,天色晚了。”曲水出言提醒。

裴寂微怔,而后侧眸看向帷帐外,果然如曲水所言,天色晚了,一片墨色。

裴寂打起精神,问:“……义母呢?”

曲水:“家主还没有出来。”

那就是还在商议政事。

裴寂眸光下意识落在那副丑画上,随后别开了眼眸,轻声道:“再等等,等义母出来。”

已经很晚了,皇帝传召他的时候是申时。

此刻是戌时,温思凉还睡着。

心中存着事,裴寂没有半分饥饿的感觉,只听到曲水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裴寂淡淡地望向他:“……回去了,给你烤小兔子吃。”

“公子真好。”曲水喜笑颜开。

曲水去外头望风,而帐内的极深处,是温思凉匀称的呼吸声,还有他贴身仆从守着,此刻是一片沉寂。

裴寂垂眸看着自己的指骨。

上面的颜料被沈元柔擦得干净。

她温热的指腹持着湿帕,细心地擦过他的眼尾,面颊,为他擦去颜色,属于沈元柔的香气是那样令人迷醉,而指腹的触感仿佛仍在。

裴寂微微屏住呼吸。

她捧起了他的脸,那双眼眸就这样看着他。

柔黑的眼瞳里,只有他的身影。

可他居然躲开了,思及此,裴寂懊恼地趴在了桌案上。

“怎么能这样啊……”裴寂将脸埋在臂弯里,很小声地道。

他怎么这么胆小,若他对上沈元柔的眼睛,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裴寂后悔极了。

因着小日子要持续三日,裴寂困乏得厉害,就着这个姿势抵抗困意。

“原主君、原主君。”

仆从阻拦吴真棠,不让他再前进。

吴真棠生得恍若谪仙,如今被人拦住,神色淡然地瞭了仆从一眼,晃了人的神儿:“为何不让我进?”

“这,”仆从也犯了难,“太师大人歇下了,您毕竟是外男,进去也不方便。”

“外男?”

裴寂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在听到吴真棠的声音后,裴寂当即警惕起来。

吴真棠是原谦的主君,作为嫁为人夫,已为人父的男子,如今私自来见当朝太师,怎么说都是不合理的。

“是么,那太师大人的义子呢?”吴真棠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裴寂打理着鬓发,争取做到连头发丝儿都一丝不苟。

在最后极快地检查完自己的着装,确认没有不妥后,裴寂端庄地走了出去。

他不清楚吴真棠找他做什么,但裴寂莫名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吴真棠手持着一盏灯笼,他仍旧穿着一袭天水碧青竹褙子,将他整个人衬得那样清冷出尘。

暖黄的火光透过外罩的薄纱,朦朦胧胧罩在吴真棠的面上。

“原主君,”裴寂朝他俯身行了一礼,“可是有什么事?”

吴真棠屏退了下人,同他面对面坐下。

他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你会知晓我此行的目的。”

裴寂眉头轻不可察地蹙了蹙,还是将新泡好的茶倒好,放置在他的面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原主君,我们好像不熟。”

“不熟?”吴真棠凝着他,冷笑一声,“真的不熟吗,你怕是没少了解过我。”

裴寂很不喜欢他的态度。

看着吴真棠推开面前的茶盏,裴寂抬眼对上了他:“您这又是什么话?”

“裴寂,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的,”吴真棠微微凑近他,“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聪明人?”

裴寂喉结仓促地滚了一下。

他的声音宛如循循善诱的恶鬼:“心悦自己的义母,你觉得,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