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85)
房间灯火通明,顾南小声痛苦地哼,浑身酸疼得厉害。
顾屹为把他半抱而起,“小南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在生病和感同身受这块,顾屹为可谓是得心应手。
怀抱里,顾南断断续续地哼:“头疼......”
从下午开始就有表现了,想休息想睡觉,还有那杯本来应该早早喝下的冲剂。
“好,先给你擦一下再按。”
阿姨们端来热水和湿毛巾,顾屹为拧干毛巾先在自己身上感受了下温度,等不烫了才给顾南仔细擦拭起来。
发高烧时,先用热水擦一遍身体,好让每个毛孔打开方便出汗。
中途换了两次水,等做好这一切顾屹为已经大汗淋漓。
搬动一个醒着的成年人很容易,搬动一个昏睡的成年人并不容易。
擦拭完毕,顾屹为又将顾南用被子裹好,自己半坐在床头,将顾南放到自己腿上枕着,贴好退烧贴然后就开始轻轻揉上顾南太阳穴的位置。
维持这个姿势一直等到医生来,怀里的顾南已经开始发汗,意识也稍微清醒了瞬。
顾屹为看到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弱气地喊了声哥哥。
一旁等着的阿姨们大气不敢出,顾西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顾南已经烧得很糊涂了,全身酸疼到了极点不安地扭动,非常烦躁的状态。
顾屹为了然,顾南从小生病就是这个样子,脾气会变得比平常差。
当医生把针头插.进手背那一刻,顾南踢了两下被子。
顾屹为赶紧低声安抚,顾西洲就是在这时候赶回来。
傍晚回来是为陪顾南吃晚饭,没曾撞见他跟顾屹为单独待在浴室,出门也是为了趁顾南休息继续去处理集团事务。
不断挤压自己正常休息时间来创造与顾南相处的机会,按理说,每一天的他都应该忙到没有时间回家。
卧室里乌泱泱的,两个阿姨、一个专业医生和两个专业护士。
大床上,顾屹为斜眼觑来,嘴上和手上的拍哄动作并未停歇。
灯光很足,被子只是盖到顾南肩膀,露出一截光洁的脖颈,他在顾屹为低低的安抚下逐渐安静,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大概是额头有汗发痒,依恋地往顾屹为小臂内侧蹭了蹭。
阿姨赶紧递过去毛巾,顾屹为伸手轻柔地给顾南擦掉。
吊瓶挂上输液架,医生交代说了几句,阿姨们就带着他和护士们去客房休息,以防病情反复。
房门被阖上,卧室现在只剩三个人。
顾西洲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尾,顾屹为保持原有姿势继续给顾南揉太阳穴,只是搁十分钟就要测一□□温。
房间静得仿佛听得到点滴声音。
只是没揉多久,顾南不安地翕动着眼皮,不停呓语:“灯......灯.......”
顾屹为埋头小声问:“灯怎么了?”
顾西洲没言语,起身点亮触控板将所有灯关掉,只留着床头那盏橙黄的壁灯。
房间光线顿时暗淡好几度,顾南顿时安静,继续沉沉昏睡。
这样隐秘细小的习惯,只有枕边人才有机会了解。
顾屹为神色变幻,不甘心,将顾南往自己怀里再拉了点。
顾西洲看在眼里,并未发作。
待到深夜点滴挂完,他才哑声开口,没有往日尽在掌握的高高在上,而是颓丧又冷静地吩咐:“你可以走了,这里我来看顾他。”
顾屹为恍若未闻,轻轻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顾南侧睡的脸颊,微不可闻地说:“他不想见到你。”
顾西洲眼神沉黑深邃,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
顾屹为继续说,“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满足。”
“生怕大腿硌到他的背,生怕他躺得不舒服。”
“躺在我身上静静呼吸,温度传递到我身上。”顾屹为低着头,垂眸看着顾南酡红的脸颊,“伸手就可以把他抱住。”
他轻轻笑了下:“都23的人了,还是这么轻,脸还是这么小。”
顾西洲倏地别开眼看向别处。
顾屹为眼神沉溺,慢慢抚摸着顾南的额发:“真希望可以把他揉成一团抱在怀里,不过也没有关系,就这样躺在身上睡觉也很好。”
“西洲,你才应该离开。”顾屹为低声强调,“强行挽留只会适得其反。”
顾西洲缓缓扭脸,言辞冷静但暴戾:“不用在这时候彰显主权,你花了十几年都没办到的事,到死你也办不到。”
“得不得到不重要,只要他待在我身边就好。”腿上顾南动了动,顾屹为赶紧拍哄,等顾南安静下来继而才说,“贪婪如你,最后会失去一切。”
亲人之间最了解,刀往哪里刺会剜心掏肺地痛。
顾西洲不再辩解。
沉默很久后,顾屹为小心翼翼将被子裹到顾南身上,打横抱起,朝外走冷冷解释说:“这张床汗水打湿了不能睡,你要不要来帮我开下门?”
顾西洲面无表情打开卧室门,又打开对面客房门。
双臂抱着不方便,顾屹为却没开口让顾西洲再帮忙关客房门,因为他一直挡在门口并未打算让顾西洲进来,站在门内主动用脚轻轻踢关房门。
渐渐闭合的缝隙将顾西洲的轮廓一点点压缩,直到微弱地喀哒一声,将顾西洲彻底隔绝。
这场分出胜负的占有欲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顾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因为鼻子不通逼醒,难受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