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62)
那最要紧的想象,总会在关键处留下一片空白,如一团散逸于空中的铁水银花,片刻华丽后消逝无踪。
他抽开了装着光渡画卷的匣子,将那副画细心展开。
这位光渡大人,可不好惹。
火器厂的人走过中庭时,看到光渡站如定海神针一般,镇住了虚陇带来人的小心思,一时都有些扬眉吐气。
光渡大人早就交代了,火药来源一定是调查春华殿被毁一事的重点方向,这里既然是火器厂,就总归是避不开这一查。
药乜绗抽出画卷。
光渡下了马,牵着缰绳走过城中,以避免冲撞街道上的行人。
况且这次抽查,众工匠并不如何惊慌。
而白兆丰跟着光度,被迫在火器厂中庭的正中央,也客串了一次镇场子的驱邪像。
他暗自下定决心,只要是光渡说出来的事,必须要多几个心眼。
李元阙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丈量着这位看不见的故人。
更别说光渡大人之前,早就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怎么样?可有纺妹的消息?”
“下官最近派人在沙州走动。”虚陇突然开口,意味深长,“光渡大人,你以为自己,真的毫无破绽么?”
一座灯火通明的深重院落,最豪华的主房之中,迎来了新的变化。
他从不曾见过故人的面目。
“禀报族长。”下面的人低头汇报,“小姐……小姐在宫中遇刺。”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天色已暗,中兴府亮起万千灯火,他们穿过中兴府的街道,来到白色的皇宫墙门下。
光渡毫无和虚陇交谈的兴致,自行往火器厂中庭而去,而白兆丰跟在他身边,与虚陇错身而过。
“这位宋公子应该已经十八岁了,如今的体貌特征,王爷可有猜测?能否示下?”
光渡露出一点笑,“……我知道答案了。”
“小姐现已脱离危险,性命无忧!只是至今未醒!”属下语速飞快地补充道。
李元阙深深吸入一口气,他站起身背过油灯,闭上了双眼。
同一时间,西凉府。
可他说出这句话,就会给人“本来如此”的感觉,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挺多情绪,只让人感到确凿的笃定。
光渡的容貌风流,只看他这一路进城,有多少路人不拘男女老少,都看他看到目不转睛,便可足见其盛。
他心中既然已有了人,就该当避嫌。
尽管这样,白兆丰也知道自己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
“如今宫中信息封锁,我们的人昨天才从打探出消息,是咱家小姐在宫中冲撞了这位大人与皇帝……与皇帝在寝殿相处,那晚上不久后,小姐就出事了!”
主座上的人,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房间已是一地狼藉,药乜绗掂了掂那匣子,走到了房间另外一角。
甚至连单独出门的工匠,都有可能离奇消失,从此生死不明,逼得火器厂彻底执行了任何人不得单独外出的规定,这才保证了没有工匠意外消失。
青年族长的双眼精光闪烁,“这些年,你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但无论如何……终于,又找到你啦。”
光渡一直待到虚陇的人失望地撤出火器厂之后,才放心离开,他在天黑下来之前,奔向中兴府。
“是……是是司天监的光渡禄同!”
药乜绗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后,却骤然而止。
只是,他依然会为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而感到微妙的不适。
刚刚虚统领还亲自去和白侍卫寒暄,态度很是客气。
……但他从不曾说谎。
……
药乜绗念出这个陌生的名字,“沙州……光渡?你明明是西凉府生人,姓宋,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沙州旧族?”
“进。”
药乜一族当家人——药乜绗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乱物,几步上前,拎起了地上的汇报人,“谁敢杀我妹?”
药乜绗看清这幅画中人的瞬间,双眼睁得圆滚,脱口而出道:“你还活着?”
李元阙毫不犹豫,“继续。”
白兆丰不敢轻易回答,不愿说出违心的话,却不得不想办法澄清。
白兆丰才再次开口,他的态度变得客气又恭敬,“光渡大人,皇宫到了。”
而李元阙的双手,已经在身前自发画出囫囵模样。
下属递上一路上妥善保管的匣子,“近来能收集到的宫中前朝动向,光渡禄同的资料,以及此人的画像,属下都带回来了。”
“其实这句话漏洞百出。”光渡微微一笑,“你该知道,与我相貌相仿的人,不会太多。”
“腿很长……胯窄,双肩大概这般宽,他的身形比例极好,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出众。”
画中人的样貌,逐渐清晰于眼前。
等人离开后,药乜绗独自一人时,才冷笑道:“这位光渡大人的画像,坊间三年有价无市,怎么我纺妹一出事,就随手可得了?局做得这么明显,这是哪个王八孙子惦记上我药乜家了?”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个上锁的柜子完好无损,自始至终都没被主人的怒火波及。
只需要闭着眼,重新进入黑暗,一切过往的触摸记忆,就都在他的脑海中复苏。
李元阙在灯下接过密报,看过后,就拿到油灯的火苗上烧了。
在光渡面前,仿佛他所有的秘密,都已无所遁迹。
……
换个人来说这句话,都会让人觉得此人过分自恋。
白兆丰落后半步,一路上沉默不语。
药乜绗立刻反应过来,“皇帝的那个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