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秘书非当不可吗(178)
“我坐下一趟,我答应了我妹妹要带她回家。”
这是费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繁在反复回忆这一刻的画面中意识到了不对劲,暮然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费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悲戚和绝望?
如果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只要坐下一趟电梯和自己的妹妹汇合就好了。
但是费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
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将妹妹托付给了别人。
景繁皱着眉头,侧头瞥了一眼被扔在椅子上的衣服,那是他刚刚换下来的。
他撑着胳膊爬了起来,将衣服勾到面前,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到了一个坚硬硌手的东西。
是一只发卡。
和费云托他转交的并不是同一个,但款式相似,是一只新的可爱发卡。
这是费里将费云交到他手里时,一直紧紧抓在小姑娘手里的东西,后来他怕弄丢,就随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景繁摸着夹子上凸起的小猫配饰,低垂的眼睫颤了颤。
这大概是费里为他妹妹准备的见面礼物。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费里事先知道电梯会出问题,那他是把最后的逃生机会让给了自己妹妹。
景繁眨了眨眼睛,抓着发夹仰躺回了床上。
将手臂搭在额头上,直到自己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到胳膊,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发烧了。
难怪眼睛这么烫。
“该死的……一定是昨晚被解渐沉折腾的,房间里那么冷,冻死我了!”景繁拖着鼻音抱怨,语调软绵绵的,听起来没什么威胁。
疲倦伴随着心底空落落的酸楚席卷而来,他紧紧抿着嘴巴,将眼底的水汽憋了回去。
景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期间貌似听到了放在客厅的手机铃声响了。
但他实在太累了,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就在烧得头疼欲裂时,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下意识想睁开眼睛看看。
然而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将沉重的眼皮掀开,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缝,也只是一瞬间。
他扫到了身边坐着的身影。
“解渐沉……”景繁的声音很轻。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那人,只是本能地想到了他。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那人只是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回应。
在灼热的掌心下,景繁重新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天居然又黑了。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眨酸涩异常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床边挂着的药水。
景繁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发现手背上扎了针,他此刻浑身酸痛,嘴巴里苦苦的,喉间也疼得像是滚了刀片。
这烧得也太严重了,不过是谁帮他打了吊针?
就在他盯着还剩下三分之一药水的吊瓶发呆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解……”景繁看着门外的黑影脱口而出,但是等看清对方的脸时,他又急忙把后面两个字吞了回去。
“哎?你醒了?”来人见他清醒了有点惊讶,“你烧得好厉害,还以为你会继续睡下去。”
景繁看着他抿了抿嘴巴:“孙医生,你怎么在这?”
来人将新配好的药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闻言笑了一下:“孙医生在不在这儿不知道,但我是司医生。”
看着司淼揶揄的表情,景繁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谢谢司医生,不过你怎么会在我家?”他声音哑得厉害。
“解总让我来的,”司淼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我到的时候你都烧得不省人事了。”
景繁眨巴着眼睛,原来之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人影是司淼。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微妙的失落感。
“你怎么开我家门的?”他有些奇怪,进门前他是锁好了门的。
“这你得问解总,我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司淼将接下来要用的药挂到了撑杆上,淡淡回答。
“对了,解总说他待会儿会再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
景繁垂着的眼睛轻轻抬了起来:“要过来?他易感期结束了?”
“他下午去了实验室……嗯,解总用了药,易感期应该快结束了。”司淼的话中途明显顿了一下,后面匆忙换了个说法试图糊弄过去。
景繁注意到了他话里的“实验室”,刚想继续问问,对方就像是怕被问,立马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没办法,他只好歇了询问的打算。
说是“等会儿过来”,但是景繁靠在床边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到人,后来体力不支,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那种仿佛被车轮碾轧过的酸痛感消了大半,只是身体还莫名有些沉重,他下意识翻了个身。
于是面前就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张脸。
景繁瞪着眼睛,后槽牙咬得死死的,把即将破口而出的惊呼声强行咽了下去。
【他什么时候来的?】
【凌晨四点多。】系统回答。
那个时候他应该睡得正香,所以连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景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他和解渐沉的姿势,就见对方占据了一半的床铺,胳膊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腰间。
难怪他觉得身上重。
解渐沉眉眼紧闭着,他肤色偏白,导致眼下的青乌格外明显,看起来显然是没休息好,所以即使景繁翻身的动静很大,他也没有要醒的趋势。
这还是景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对方的脸,他轻抿着下唇,视线从眉弓处缓缓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