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舍其忽然皱眉,伸手在耳边,做侧耳倾听状:“什么?你们说‘这是我能说的’?‘这是你们能听的’?”
胡舍其放声大声:“不,不,不。”
“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我要谈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渐渐严肃,肃杀之气满溢。
胡舍其平静地道:“东方大国被相关部门的条条框框限制了,因此拍不出好电影……”
“这是谎言。”
“这是影视圈内某些人刻意制造的谎言。”
“影视圈内某些人刻意将无法拍出好电影的锅甩给相关部门。”
胡舍其冷冷地问道:“亲情,不涉及任何条条框框吧?”
“欧美有《大鱼》、《雨人》、《我是山姆》、《当幸福来敲门》;”
“亚洲有《步履不停》、《海街日记》、《摔跤吧,爸爸》。”
“国内有什么?”
“家庭,不涉及任何条条框框吧?”
“韩国有《请回答1988》,国内有什么?”
“爱情,不涉及任何条条框框吧?”
“国外有《情书》,《泰坦尼克号》,国内有什么?”
“学习,不涉及任何条条框框吧?”
“国外有《垫底辣妹》,《放牛班的春天》,国内有什么?”
“励志,不涉及任何条条框框吧?”
“国内有什么?”
“创业呢?工作呢?勇敢呢?坚韧呢?面对疾病呢?面对生离死别呢?”
“有这么多与条条框框无关的永恒的主题,为什么国内却找不到一些能看能打的?”
胡舍其冷冷地道:“国内是不是所有题材都只会拍床戏了?”
“工作要有床戏,战争要有床戏,救人要有床戏,学习要有床戏,未成年人还是要有床戏!”
“你丫脑子除了床戏,还有什么?”
胡舍其冷笑:“别人拍出好电影,那是别人没有约束,自己拍不出好电影,就是自己戴着镣铐。”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了。”
“有人信以为真,意味深长地这么说,以为只要放开一切禁忌,国内立刻会冒出一大堆优秀电影;”
“有人人云亦云,好像这么说就显得自己很有学问,很懂得深层次考虑,很理解社会运行的潜规则;”
“有人一脸真诚,好像他是绝世天才,可是有镣铐在身,所以才一直拍烂片……”
胡舍其看着镜头,缓缓摇晃一根手指,平静地道:“假的。”
“真相是不管有没有制约,有没有限制,有没有镣铐,国内的99%的影视圈人都拍不出好电影好电视剧。”
胡舍其严肃地道:“因为国内99%的影视圈人都是废物。”
“不是骂人,是客观的废物。”
胡舍其向后微微靠在椅背上,道:“一群做个小学生数学题就被称为学霸的人,是不是废物?”
“一群高考只有300分的人,是不是废物?”
“一群高中的时候每天玩、恋爱、夜店、机车,什么知识都没学到,进了电影学院之后几乎没有文化课的人,是不是废物?”
胡舍其古怪地笑了:“你们以为我要拿文化课成绩炮轰演员、编剧、导演们?”
“不是的。”
“那还不是源头。”
胡舍其叹了口气,慢慢地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电影学院的学生不需要高考600分吗?为什么电影学院几乎没有文化课吗?”
“演艺圈的核心资源在京圈,京圈就是全国最封建最愚昧最恶心最反红色旗帜的地方。”
“京圈演艺圈的核心不是才华,而是血缘。”
“一群星爸星妈给傻儿子傻女儿铺路成了大明星;”
“一群星叔星舅星姑星姨给傻外甥傻侄女铺路成了大明星。”
“一群星哥星姐给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星邻居星同学铺路成了大明星。”
“可是,这些星爸星妈星叔叔星阿姨星哥星姐的天赋和才华能够被继承吗?”
“很遗憾,天赋和才华不能被继承。”
“爱因斯坦的儿子没能继承天才的头脑,那些亮闪闪的星星们的天赋和才华也没能被他们一手造就的‘后人’继承。”
胡舍其淡淡地道:“我知道天赋和才华不能继承,那些星星们就不知道?”
“他们知道,他们太知道了。”
“所以,他们才制定了艺术生不参考文化成绩的规矩。”
“没了高考分数的衡量,怎么衡量一个人有艺术细胞,适合进入影视行业?”
“公开的标准只能是看脸和看才艺了。”
“可是,才艺可以是‘好苗子’、‘可以雕琢的璞玉’;”
“脸可以是‘透着灵气’、‘需要一些长得有特色的演员’。”
“掌握审核权的星星们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傻二代们‘公平公正公开’地纳入了影视圈。”
“星星们欢欢喜喜地将自己掌握的资源尽数给了傻二代们。”
“傻二代们严格执行血缘继承,将傻三代、傻四代带入了影视圈;严格取消文化课考核,将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文盲学生纳入了影视圈。”
“一群文盲之中,自己文盲,自己的孩子文盲,就不那么显眼了。”
“一群文盲之中,除了比血缘,还能比什么?”
“星N代就那么形成了。”
“东方大国的演艺圈就成了全东方大国最愚昧,最封建,采取‘种姓制’和‘血缘制’的地方。”
“血缘继承,怎么可能有好电影?”
“圈子继承,怎么可能有好电影?”
“那些没有血缘,不属于圈子,有才华,有毅力,怀着梦想进入演艺圈的人,要么就被埋葬在尘埃中,要么就不顾一切等待老天爷给面子,争取万分之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