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牌大佬捕捉器(399)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我没去过,小时候听我娘家的大姨婆说的。”
和身旁人聊着这些的李二婶看了眼对面的殷峥,弊了又憋,最后还是没憋住道:“殷峥啊,要婶说你就不要赌这么口气,这去县城考那什么科举哪是那么好考的,就你家那殷佑才,六岁就上的学,读了十来年考了三次才考上童生老爷,你这又没读过书,怎么比得过他,这一去白白惹人笑话不说,还要浪费不少银钱。”
这李二婶一番话说得那叫苦口婆心,她是真心觉得殷峥这一趟去县里纯纯就是白费钱,这再能赚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家里可还有两个小孩要养呢。
李二婶开了口,牛车上的人也纷纷开口劝,连赶车的李铁柱都没忍住开口劝了两句。
村长在一旁没开口,其实他也是希望她们能劝住殷峥的。
知道她们是好意,殷峥没说什么话,倒是待在爸爸怀里的皎皎每句话都很认真地进行了反驳。
“爹爹有读书。”
“爹爹厉害,看好多书,能考上。”
“养皎皎不费钱,皎皎攒钱养爹爹。”
牛车上的人原本都在劝殷峥,劝着劝着就被皎皎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冯大娘看着殷峥怀里认真着张小脸反驳她们的皎皎,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几分,没忍住逗道:“皎皎几岁了?”
皎皎想了想后伸出三个小指头:“三岁啦!”
“哟,皎皎都会数数了啊?”李二婶看着他竖起来的三根小指头夸道:“可真厉害。”
皎皎微不可察的挺了挺小胸脯,眼睛亮亮地道:“皎皎厉害。”
牛车上的人们忍住笑,这小娃可真招人稀罕。
牛车晃晃悠悠地走着,皎皎没忍住打起了哈欠,殷峥见此用棉袄将他裹着,皎皎自己调整了下姿势就缩在爸爸怀里。
殷峥大手轻轻拍着皎皎的后背,怀里清浅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后,他扭头看了一旁的秦棉棉,想了会就用手放在他后背把他往自己这边推了推。
不明所以的秦棉棉顺着殷峥的力道往前挪了挪,然后被殷峥按得趴在了他的腿上,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殷峥摸了下他低头,言简意赅地道:“睡觉。”
秦棉棉呆了呆,随后顺从的闭上眼,小手悄悄攥着殷峥的衣角,莫名地感觉到了心安。
大概用了大半个时辰,牛车到了镇上,从车上下来的殷峥抱着皎皎,牵着秦棉棉同村长一同去西街的车行雇马车。
说来也是巧,这回雇的马车和上一回雇的正巧是同一辆,那车夫看见他们也是连声说巧,看见秦棉棉还关心了几句他的病是否好了。
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达县城时也才辰时末,县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年前那场兵祸的影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自从突厥人被雷劈死后,县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信奉起了雷神。
集市上放眼望去出现了不少贩卖雷神画像的小摊贩,追逐打闹的孩童嘴里还唱着有关雷神的歌谣。
殷峥扫了一眼就带着人往县衙走去,虽说来了县城好几趟,但这还是殷峥头一回来县衙。
刚到县衙就看见排得老长的队伍,粗略估计大概有百多人的样子。
殷峥也没耽搁,将皎皎和秦棉棉交给村长,又嘱咐了会皎皎,就上前排在了队伍的后头。
前面的人等得无聊,听到动静扭头想和身后刚来的人交谈一会,结果看到殷峥后被他脸上的疤吓了一跳,连忙转回了身站直了身体。
周宇杰只要一想到身后站了一个如何凶恶的人,脊背就忍不住绷紧,当即什么无聊的念头都没有了,只盼着赶紧到他,然后远离身后的这人。
第一次在外面离开爸爸的皎皎有点不安,白嫩的小手揪着秦棉棉的袖口,懵懂不安地看着眼前排队的人和远处穿着衙役服,腰间还别着刀的衙役。
殷峥身形高出在场的人一大截,走动间充满爆发力的背脊将衣服微微绷紧,露出的小麦色手臂上能看见数条陈旧的伤疤,就算只沉默的站着也隐隐让人感觉到几分凶悍。
衙门口的衙役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人,心里警惕地将手放在刀柄上。
没一会就有三两衙役面色不善地结伴上前喝问殷峥是谁,来这作何?
人群中的村长看见这幕吓了一跳,当即有点慌乱起来,生怕殷峥和他们起冲突。
对于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平头百姓来说,面对衙役时下意识会感到敬畏。
全神贯注看着爸爸的皎皎,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喝问吓得一激灵,小手不安的攥紧秦棉棉的袖子,又害怕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欺负爸爸,鼓起勇气迈着小短腿就要往前,被秦棉棉给拉了回来。
秦棉棉倒是不怕这衙役,见皎皎被吓着了,就不满地看向他们,在他的认知里这些衙役根本没有害怕的必要。
对上衙役殷峥并没有村长的那种慌乱畏惧感,沉稳地向他们说明了自己是来报考县试的。
在得知他是来考县试的后,几个衙役纷纷目瞪口呆。
不能怪衙役们大惊小怪,实在是眼前这人鹤立鸡群的高大声身形,相比起文人来说较黑的小麦色皮肤,锋利的眉骨,刀裁般的五官,黑沉的眼眸,从左脸贯穿到下颌的狰狞伤疤,加上那克制收敛却依旧凶悍到隐隐让人感觉到压迫的气势,怎么看怎么不善,更别说像是个读书人了。
不信邪的衙役们仔细查了一番眼前人的户籍和互结书,确定这人是来报考县试的后心里很有一种恍惚感。
等这几个衙役回去后,其他衙役诧异都地问他们这么就回来了,那人不是还没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