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夏(149)

店门都是玻璃的，店员早隔着透明玻璃看见小情侣在外面打闹了，现下看着女生故意不搭理，男生抱着残废脚跳着跟上去的滑稽样，捂嘴偷笑，又努力憋住，上前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赵西延在外面就看中店里一条裙子，浅黄色的，里层薄绒缎面打底，外面一层蕾丝绣花，方夏穿上一定好看，他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

让店员拿下来，交给方夏进去试。

方夏接住衣服，一眼也不回头瞧他，低着头进里间去了。

赵西延瞧着她赌气的背影乐呵，找个沙发坐下，守在门口等她换完裙子出来。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就是好。

方夏看着镜子里稍显陌生的人，上回试这么贵的衣服，还是十八岁生日，赵西延送她的那条白裙子。

那条裙子她也就在生日那天穿给赵西延看了一次，后来就装好收进柜子深处，不过每年过生日，她都会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只是再也没有穿上过。

她从镜子里看见，沙发上的赵西延望着她起身，大步走过来，一瞬间，方夏的心跳都快了。

赵西延站在她身后，低头在她肩上，对镜子里的她笑问：“喜欢不喜欢？”

他相信，方夏对裙子没有抵抗力，虽然她自己从没买过一条。

那以后，他都包了好了，都让他给她买。

“嗯。”方夏歪头看着镜子里穿着黄色长裙，鲜活又亮眼的人，轻轻点头。

从店里出来，方夏提着袋子走在前面，赵西延捂着他伤残的脚，一步一跳跟在后头，瘸腿□□一样。

方夏回头看见，停下等等他，无语说：“你装够了，就放下脚吧。”

“老婆真聪明。”赵西延抿嘴笑出弯弧，嘿嘿放下脚，正常大步走到跟前，搂上她的肩。

方夏低哼一声，身子没挣扎。

赵西延温声讨好哄着：“换下一家？”

“嗯。”

给方夏买了六套，赵西延自己买了两套够换洗的。出商场时还没到六点，天已经快黑了。

将东西放进后备箱，赵西延拉开副驾车门，对方夏说她自己在车里待着，他去旁边的副食店，买点牛肉干，馋了。

方夏点头，随他过去。

赵西延手指保持刚才牵着方夏的姿势，径直走过给方夏指的副食店，拐进旁边的一家金店。

方夏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赵西延开门进来，递给她两袋牛肉干，“一袋香辣的，一袋五香的，你看你要不要先尝尝香辣的，就一点辣味，真的好吃，比五香的好吃。”

方夏才不听他的，打开五香的袋子。

赵西延打方向盘倒车出车位，直行的时候转头看她一眼，发笑摇头。

车子开不进胡同，即便开进去了，也不能停在那么窄的胡同里，把胡同堵得死死的，只能停在进胡同口的路边上，路边挨着停了几辆车，不过都是普通款的大众，车身尘土厚得看不出原来的色，一股快要报废的破旧气息。

方夏下车后，看着他们崭新到反光的白车，有些忧心，“不会有人破坏吧？”

赵西延指指旁边路灯顶上的监控，推着她肩膀离开，“没人这么闲，何况有监控，就算有人破坏也能找到责任人，不担心啊。”

回到院子，赵西延去做饭，方夏将两人买来的衣服挂进衣柜，这么精致漂亮的衣服挂在几要掉漆的木质衣柜里，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赵西延那样新的好车，也不应该和几辆该报废的大众停在一起。

很刺眼，格格不入。

方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心里记挂着新车，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想去外面看看车怎么样了。

院门从外面栓住了，她推了一下没推开，知道赵西延又出去晨跑锻炼身体去了，刚想拐回去，门缝被一道黑影堵住，门锁也叮当响起来，她后退一步，两扇门从她面前打开，冰凉的门风吹起她额前鬓角的碎发，赵西延满头大汗出现在她面前，眼睛很亮，嘴唇有些干，喘着热气，头发好像在冒烟。

他咧嘴笑，“到门口迎接我啊？”

“……”

方夏问他：“车怎么样？”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赵西延双手推着她肩膀掉头回去，“洗漱了吗？今天是不是要开门营业了？”

“今天先去店里看看，打扫一遍卫生。”

两人在家收拾好，出胡同后方夏围着新车转了一圈，确实没事，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身边没有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些草木皆兵了。

去年刚开店，店里装修完购进机器食材和保鲜柜，她在家里完全睡不着，只有在店里守着那堆机器和保鲜柜，才能睡个好觉。

赵西延拉开车门，掌着车门等方夏上车，启动时转头看她一眼，倾过身去，拉下她旁边的安全带。

他突然靠近，方夏身体挤着座椅后撤了下，看见他动作才反应过来安全带的事情，想接过他的手自己扣上，听见“咔哒”扣上的声音，与此同时，眼前一黑，唇被他亲了下。

“惩罚。”赵西延理直气壮，心里偷乐。

“……”

店里一周没来过人，遮盖的薄膜都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方夏边擦洗打扫，边给之前合作的商户打电话，让他们送面粉鸡蛋和牛奶过来，有一家卖鸡蛋的，说新年刚过，很多家店都刚开业，他们没时间送，让她有时间的话自己去取。

赵西延自告奋勇，现在有了车，去哪都很方便。

供应鸡蛋的养鸡场位置有些偏，方夏把最后剩的一点收拾干净，和他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