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125)
“你在做什么?”祁明昀瞥见满地残枝落叶,头顶一道早晨离去时还是硕果繁茂的枝桠如今光秃一片,再见她手上还捻着咬了一半的金桔,话音沉肃疏冷。
兰芙窥见他眼底的暗淡,便意识到闯下大祸,期期艾艾:“不能、不能吃吗?”
可结了果子不就是让人吃的吗,难不成是供在那好看的?
祁明昀对上她局促的目光,心中浅动的薄怒消散无踪,又念她这几日乖觉,几颗金桔而已,想吃便让她吃,倒不至于如何。
眼看地面浮动一团斑驳陆离的碎金,橘黄日影倾斜打在墙头,凄凉晚风也迎庭而来,他走到躺椅前,略微俯身,打横抱起她进了屋。
方才那几位早已站在暗处偷偷抹泪的婢女面面相觑,满心震然。
兰芙被稳稳放上床榻,身上挂着的素白单衣不经步履颠簸,往旁微敞,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锁骨。
祁明昀眼波微沉,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金桔清香,沉下腰身,埋头在她脖颈间。
“你想做什么?”兰芙如今双腿挪动自如,又能躲了。
身躯促狭地往里扭躲,令他扑了个空。
祁明昀撞上个虚无的空子,心底微躁,狠重钳制她的手,将人往外一带,她便如泥鳅般滑了出来。
一道话语压下:“你腿伤未愈,难道还能做旁的吗?”
第060章 子逆父
幽灯独照, 两道呼吸绵重,帷帐成影。
祁明昀怕伤着了她尚未痊愈的腿,便寻了旁的令她羞愤欲死的法子。
兰芙靠在床头, 衣衫一路往下开, 抬眸便能见一道黑影略过眼前, 她被抵得靠着软枕往下滑, 可每滑落一分, 又会被迅速揪起。
肌肤宛如被粗粝糙石狠狠刮过,麻热生痛。
眼底的情形实在凌乱到极致, 她眼花缭乱, 目眩神迷, 身躯虽被压制,却死死垂头闭眼, 不让一丝淫,乱之景溜入眼中。
“你、你好了吗,我身上难受。”她极力在他粗重的呼吸声中插到一丝缝隙,可细软话语转而又被凶,猛力道撞得粉碎。
祁明昀瞧见她涨红了脸, 埋头阖眼之态, 劣心渐起,“睁开眼, 抬头。”
兰芙耳中震鸣,灭顶臊意点燃引芯, 灼热的火烧遍她的身躯,她紧咬着唇, 不肯将头扬起。
“你若是不看,我便抱你出去了。”
“你无耻。”兰芙紧缩身子, 因极度羞赧,逼出了眼角的泪,“你要做便做,为何要这般对我……”
泪水再次如注般顺着脸庞滑落,那只才干爽了几日的金丝软枕又被她的泪打湿。
祁明昀显然被她这般强烈的反应震住,他本性恶劣,床帏帐中也不例外。她养伤的这段时日温顺乖觉,从未与他撂过脸子,为此他甚是称心,方才那番话并无生怒欲要罚她之意,仅仅只是想挑逗她一番,看她面红耳赤之态。
可兰芙面皮薄也不经吓,三言两语又羞得哭了。
“哭什么。”他伸出指腹,狠狠蹭上她绯红的眼睑,将源源不断淌下的泪胡乱摸得她满脸都是,红润温热的脸庞湿滑黏腻,他低头吻着她圆滑的脸。
许是兰芙本就哭得背脊颤抖起伏,掩盖了他接近她时身躯因畏惧惊起的轻颤。
这丝不曾被人察觉的反应让祁明昀欣喜地以为她不再躲他,又埋头在她脸上亲啄许久,直到哄得人啜泣声止。
可他仍锲而不舍:“阿芙,就看一眼,我就放了你。”
此时,他清润湿哑的嗓音仿佛能勾人,兰芙神使鬼差地松动身躯,缓缓睁开眼,匆匆一睨,又迅速阖紧眼皮。
她脑中昏蒙飘忽,耳根滚烫,满心震然。
祁明昀满意勾唇,嘴上轻柔哄她,攫取却不曾停下。
当帷帐如找到立足之地深深扎根,终于不再摆动时,祁明昀从她身上离去,敛好衣摆,叫来热水替她擦了上身,再将她翻起,背对着坐于他身前,替她挽起散落满肩的青丝。
兰芙靠在床沿,凌乱发丝肆意垂洒,胸前一排原本整齐的盘扣无一幸免,通通被扯落,颈下白皙的肌肤淌过热水,湿哒黏腻,还泛起火辣辣的疼。
她胡乱伸手扯过褴褛破布,意图遮盖身前的羞耻红痕。
她整理衣裳时身躯胡乱扭动,令祁明昀刚为她缚好的发丝散落倾斜,往复几次,他心生烦躁,索性将她上身那几块布剥落。
布帛乍开清脆的响声,凉意骤然贴身,兰芙寸缕未挂,惊慌失措:“我的衣裳!”
“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挡什么?”
对于男女之事,兰芙一贯性子保守,任凭同他水深火热无数次,她也不能习惯不着寸缕坐在他眼前。背对着他的背脊升起密密麻麻的热意,伸手便欲去勾床尾那件衣裳。
祁明昀却不想她再动,扯着她的头发往自己身前带:“急什么,我会替你穿。”
一阵窸窣过后,兰芙换上干燥舒适的衣裳躺在被窝里,四肢百骸泛起热意,直至身心全然舒坦下来,眼皮也随即沾上一丝沉重,
她腿伤未愈合,太医留了话,切不可再受到挤压碰撞,祁明昀为了让她早日养好伤,便准许她独自睡一间房。
她本是疲累困乏,欲要入睡了,却发觉祁明昀依然坐在她床前盯着她。
他虽一言不发,面色疏淡,眸光清浅,但她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对视便觉浑身极其不自在。
本想以佯装询问他今晚可有政务要处理借机赶他走,可转念一想,她若这般明晃晃说出口,他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是想迫不及待赶他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