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追悔莫及(70)
姜净春越想越恼,她现在要定亲了,眼睛里头已经看到别人,他为什么又总是要来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呢。
他这个样子,真的好没意思。
她想了想,又看着顾淮声说,“我都要定亲了,从前的事情,你就当我年少不懂事,忘了吧。”
反正顾淮声一直都不喜欢她,她觉得她这话得没什么不对。
她并不想要让未来的郎君知道她年少时犯过的混账事,那件事情,谁都不记得最好了。
她这次是很认真的想要同他商量,而不是像上一次,在河边说气话那样。
忘了,她竟然去忘了。
他是要去忘了她喊了自己十几年的表兄,还是要让他去忘记,这么些年的其他事情。
她想让他忘记那日在茶楼之中发生的事情,可是其他的呢。
其他的事情也让他一起忘记吗。
十几年的相处,她让他说忘就忘,他从前倒不知道,她竟也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闷热的环境压得人越发沉,顾淮声的气好似都要顺不上来。
他看着姜净春错身要走,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了,他今日是来说正事的。
他意图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手上却止不住用力。
洁白的皓腕被他紧紧攥住,姜净春怎么也松不开。
合着方才的话她 都是说给狗听了是吗?
她刚想开口质问他是在做些什么之时,就听顾淮声先一步开口。
她听到顾淮声说,“方之平他非良人。”
他这话说得实在莫名其妙。
姜净春不明白顾淮声为什么突然要去说这些诋毁旁人的话,毁人之誉不是君子所为,这还是顾淮声自己从前同她说过的话。
从前刚来姜家没有几年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姜润初总是喜欢欺负她,抓她的小辫子,故意把她绊摔跤……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她气得哭,同母亲说了之后,母亲就去教训了他,可是没用,他还是要欺负她。
姜净春没忍住在顾淮声面前抱怨,她大骂姜润初。
顾淮声那时候听了没什么表情,少年老成对她说,毁人之誉不是君子所为。
姜净春听得懵懵懂懂,听不明白,该骂娘还是骂。
她还对顾淮声说,“他欺负我,表兄不说他非君子,为什么反倒来说我不是君子?我被他欺负了,我怎么当君子?”
那个时候,顾淮声微微蹙眉,没再说些什么,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跟顾淮声抱怨之后,姜润初就很少欺负过她了。
姜净春因为他的一句话被勾起了从前的回忆。
手腕上的温度有些灼热,她终于回了神来。
顾淮声说,方之平不是良人。
他们怎么谁都这样说。
宋玄安这样说,顾淮声也这样说。
宋玄安可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顾淮声怎么能呢?
同他相比,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他更不良善的人吗。
姜净春忍不住讥讽出声,“他比表兄良善太多了。”
她又一次唤起了他表兄,就在前些时日,她力图和他撇清关系,可是就在现在,她又唤了他一声表兄。
这一声表兄再次从她口中说出,却像是一种提醒,逼迫着顾淮声也回忆起了从前的往事。
从前姜净春一声一声热切地唤着他“表兄”,可是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这声表兄如今再从她口中说出,只剩下了满腔的讽刺。
顾淮声眉头紧蹙,显然是想到了往事。
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姜净春就趁着他那出神之际,先一步抽回了手,她撑伞离开了此处,没有片刻停留。
她走得没有丝毫停留,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消失,方才的一切好像都是虚幻假象。顾淮声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手心空落落的,只有掌心残存的温度证明着她方才确实被他触碰。
他喉中干涩不可言语,胸口跳动的心脏有些被刺痛。
他就那样站在雨幕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后悔那一日做了那样的动作,后悔那一日将她那样狠心地推开。
他潜意识地以为,无论怎么样,她好像都不会离开。毕竟从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所以他在她亲上他的时候,将她狠心推开。他堵着气想要去报复,似乎是在报复,她对谁那样亲密,喜欢谁都会同他那样亲近。
可是他没想到,就这样一推,彻彻底底,就将人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了。
书良在一旁出声道:“公子,表小姐她已经走了......”
顾淮声胸口那股酸涩的感觉久久不退。
不行,可即便这样,方之平她也不能嫁。
他对书良道:“让人跟着她,看她是去哪里了。”
书良犹豫,“公子,这不大好吧。”
方才姜净春可都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关系呢,他现在偷偷让人跟着她......
顾淮声却忽转身,往方才姜净春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是不好,那他亲自过去看看,她今日究竟是要去哪里。
*
今日是月底,方之平国子监那边得了空,便邀姜净春出门赏雨。
雨天坐在船上听雨,也别有一番意味。
虽然姜净春不大喜欢雨天出门,但既然是方之平,她想了想还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