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圣女请动心(5)

作者: 一粒月亮 阅读记录

我摇摇头,自下而上看他:“世子英武,妾身喜欢得紧。”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一重,随即松了手,轻哼:“巧言令色。”

我眨眨眼,眸底含情:“非也,是妾身的肺腑之言。不侍寝并非不愿,而是不敢,唯恐败了世子的兴,遭您厌弃。”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半晌后抬抬下巴:“去洗干净。”

我磨磨蹭蹭洗漱完,换上纯白的寝衣回屋时,刘渊已半躺着等候多时了。

我爬上床,将床幔从金钩里放下。

罗帐内,一点点昏暗下来,暧昧丛生。

有灼烫的人影靠近,刘渊从身后抱住我,将我压倒在床,自己也跟着躺下来。

闭目等待良久,他都没有下一步行动。

我忍不住动了动:“世子?”

“睡吧,”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不碰你。”

心头蓦然闪过一丝怪异,我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嗤笑:“不是你让我做个人么。”

虽然怪异,不过是好事,我不再多想,闭眼沉沉睡去。

睡了几晚素觉,引得半野堂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世子逼着月信在身的姑娘服侍,愈发变态了,也有人说世子一反常态,专宠于我,莫不是遇上真爱了?

于我而言,夜夜被他黏着,无法脱身去搜寻碧苍丹,愈加心浮气躁。

好在仅过了三日,司寝嬷嬷来群芳楼传话,说世子去了相国府上赴宴,届时会留宿相府,不用人侍寝,让姑娘们自便。

终于得了空,我简直大喜过望,早早便熄灯上床。

三更的梆子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披上轻便的外衫。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夜雨,我也不敢打伞,鬼鬼祟祟摸进了玲珑馆。

没空管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我抓紧时间去了绣楼,开始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湿透的春衫被夜风一吹,贴在身上冰凉沁骨,我鼻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肩上一重,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找什么呢?”

我手一抖,火折子落地,噗地闪过一丝火光后,熄了。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我下意识要跑。

肩上的手陡然用力,将我拖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刘渊将头搁在我肩上,说话时带出的温热气息吹动鬓边碎发,搔过耳廓,痒痒的。

他说:“严灼,问你话呢?”

我一僵,心知无法蒙混过关,果断侧头,二话不说吻上他的唇。

撬开唇齿的刹那,我咬破自己的舌尖,渡了一点血给他。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他很快反应过来,仰头避开,却下意识咽下了我的血,身形霎时僵硬。

此时,明月破云而出,照亮了我们对峙的方寸之地,月华之下,我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恍惚。

我拧身,用双手捧住他的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忘皆空。”

全力施展幻术之下,我眼眸里的光影漩涡般流转。

刘渊的眼神在清明和恍惚间摇摆不定。

我又靠近了一些,几乎与他脸贴脸,望进他眼眸深处,再次施术:“刘渊,忘掉今夜见过我。”

他眸光剧烈震颤,陡然甩头,挣脱了我的禁锢,同时脱离了幻境。

反噬之力随即反扑,眉心传来刀劈般的剧痛,我吐出一口血,捂着额头昏死过去。

刻骨铭心的疼痛潮水一般来了又去,痛得我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恍惚中,无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我看到十七岁的自己抱头呕血的场景。

周围血流成河,全是死人。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缓解,意识回笼,我睁眼望见绣着云纹的深青色床幔,好半晌才认出这里是半野堂的寝屋。

此刻是承华七年四月下旬,我十八岁。

此地是祁王府,不是苗疆。

我反复默念,神思渐渐收束,回忆起玲珑馆中的交锋,不由心生挫败。

才一个人,还用了舌尖血,全力施为的情况下居然被他挣脱了,我竟然衰竭成这样,已是强弩之末。

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抬手欲摸,听到一阵金属撞击的叮铃声,循声望去,只见右手上套着一只小巧的银色镣铐,不见锁孔,细细的链子尾端隐没在床尾。

我皱起眉,扯了扯链子,又是一阵叮叮当当。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渊紫袍金冠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拎着一个红漆食盒,里面隐隐飘出香味,勾得我腹中火烧火燎,咕咕乱叫。

看到我醒了,他放下食盒,走到床边道:“饿了吧,起来吃点?”

我晃晃右手:“你锁着我呢,解开。”

他笑笑:“链子很长,够你走到桌边吃饭。”

“我说要吃饭了吗,我要解手。”我口气很不好。

他双眼一眯,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过来听话地解开了镣铐。

我掀开被子下床,趿着绣鞋走到紫檀木圆桌边坐下。

他挑眉:“你不是要……”

我白了他一眼:“我改主意了,不行么?”

他抱胸看我,语气也冷下来:“你不是严灼。身怀奇技,行事诡谲。我奉劝你有点阶下囚的自觉,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自顾自打开食盒,把食物摆出来,闻言勾唇一笑:“没错,我不是严灼,不过,你也不是刘渊啊。”

他眸光一闪,陡然幽深起来。

他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沉声:“呵,无稽之谈。”

“我可不是在诈你,”我笑笑,“我确定你不是。”

“哦?说说。”

“我的幻术都快要成功了,结果一叫刘渊这个名字,反而助你破了迷障,可见,你根本不是刘渊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