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537)

同时，又嘱咐这仵作对其余的尸首。要严格做到查验。

等那仵作走了，静安公主走了过来，有些不解的说，“赵起，这个仵作，怎么勘验尸首的手段，还不如你呢。”

郭振山轻笑一声，一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上的胡子，说，“公主，这你就不懂了。这个仵作，是步军巡检司的。他们勘验尸首，倒是和我们不太相同。因为他们勘验的，大多都是军中之人，这些人都是有主之人。他们的死因，也大多是病死，或者战死。相对比较简单。因而，这仵作的勘验的手段，也就相对而言，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是，像是开封府，大理寺，刑部这些涉及人命官司的衙门，里面的仵作，就完全不同了。”

静安公主闻言，也是恍然大悟。说，“哦，原来如此啊。要是如此说来，那飞燕这个仵作的勘验手段，在东京城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郭振山点点头，说，“这是当然了，我们开封府是什么地方。一般的人，没点真才实学，那是能进的来的吗？”

静安公主见状，只是淡淡笑了笑。她当然听的出来，郭振山的话，表面上是夸赞韩飞燕，其实，都是在自夸。

赵起倒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蹲下身子来，仔细在这闲汉的身上搜寻检查了起来。

郭振山好奇的凑上前，忍不住问道，“赵通判，你刚才不是都查验过来吗，还能检查出什么。再说了，这个尸首都已经烧焦了。”

赵起砖头看了一眼郭振山，说，“郭判官，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闲啊？”

“不是，赵通判，我……”郭振山被问的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赵起跟着说，“这样，烦请你立刻去排查一下，昨晚来给朱雀楼送吃食的闲汉，究竟是什么人。”

“是，这些事情交给我了。”郭振山松了一口气，当下就走开去调查了。

此时，赵起从这尸首烧焦的衣服里面，摸索出了半指长的一段绳子。

他拿出这绳子，仔细一看，顷刻之间，脊背上冒出了阵阵的冷汗来。

是的，这节皮绳，竟然是军中常用的编织扎甲的专用皮绳。

而出现这种皮绳，通常，就意味着另一个事情。

赵起非常清楚，从现在起，这个所谓的城门爆炸案，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是他！”赵起轻轻嘀咕了一声，随即，徐徐站了起来。

静安公主闻言，连忙看向赵起，诧异的问道，“谁？”

赵起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缓缓说道，“刘达，这一切，都是刘达主导的。我早该猜到，只有他才会这么做。”

“刘达，怎么，怎么会是他呢？”静安公主吃惊的叫道。

“没什么不可能，”赵起脸色沉重，轻轻说，“我猜想，他一定是为了给娇念奴复仇。”

“可是，赵起，这娇念奴的死，和你无关。就算有关，那也是她自杀。难道，刘达也将这笔账算你头上。还有，你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不是一直非常好。难道，刘达不相信你的为人。”

静安公主说着，看了看赵起。

赵起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长叹一声，说，“如果是从前，也许，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但，如今，我和他之间，恐怕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们之间，又何谈什么相信。”

话说到这里，赵起的内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

这时，却见郭振山过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头戴一顶破旧的粗布幞头，穿着一身褐衣。一双脚，踩着一双同样非常破旧的麻布鞋子。

郭振山走到赵起跟前，施礼后，忙说，“赵通判，人我给你找到了。昨晚，就是这个闲汉来给朱雀楼送吃食的。”

“什么？”赵起闻言，大吃一惊，惊异的看着那个闲汉，“是他？”

静安公主也没反应过来，“咦，这不对啊。郭判官，昨晚来送餐食的闲汉，不是死了吗。这尸首不就在这里吗，怎么，他又出现在你身边了。”

“除非，昨晚不是他来送餐食的，而是别人替他的。”赵起一手摸着耳朵，若有所思的说道。

郭振山一听，顿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诧异的说，“赵通判，你还真是够神，这都被你猜到了。”

话说着，看了一眼那个闲汉，一招手。那个闲汉也是非常识趣儿，立刻就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看到郭振山，也是点头哈腰，非常恭敬的说，“郭大官人，有何事情，你请吩咐。”

郭振山转眼看了看赵起，说，“赵大官人要问你的话，你小子最好老老实实的回话。若是有半句虚言。哼哼，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那，小人不敢。”这闲汉闻言，大惊失色，立刻跑到赵起跟前，一脸谄媚的看着他。堆着笑脸，无比恭敬的问道，“赵大官人，你有什么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答。”

赵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摆摆手，说，“休要叫我大官人，我是开封府通判赵起。”

“噢，是赵通判，小人参见赵通判。”这闲汉的脑子转的也是非常快，立刻给赵起参拜。

赵起朝他摆摆手，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给朱雀楼送餐食，一直都是你来负责的吗？”

“禀赵通判，小人叫孙吉，”那闲汉看了一眼赵起，非常老实的回答，“朱雀楼上的餐食，确实都是小人一直负责送的。”

“是吗，那为何，昨晚你没有来送。”赵起又问道。

“这……唉，说来也是奇怪。昨晚小人本来是按照约定时间，来送餐食的。可是，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头昏脑涨，双脚无力。不得已，才委托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