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见鬼录(133)
然而还不等李暖阳反应过来，出将门的门帘开始微微晃动，那双红色的手从里面伸出。
第79章
“啪！”
那双红色的手抓住门框， 随后那可怖的脑袋从门里探出。
头上的饰品穿过门帘，原本插在头上的簪子被刮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边， 上面还带着一点点肉屑。
李暖阳咬着牙， 忍住自己的不适，观察这东西的动向。
然而这东西似乎并不和李暖阳打斗， 只是往台中央的位置走去。
随着那鼓声的动静再次响起， 李暖阳觉着刚刚淡去的黑雾又重新变重。
而看台上的三人齐声喊好。
“暖阳， 鼓……”
隐约能听到远处韩客的声音，提醒着李暖阳这一切地怪异是从哪里开始的。
对， 鼓声！
这台上的东西活动的节奏都是跟着这不断变换的鼓点走的， 而且随着不同曲目的进行，这东西还能随着节奏的不同，进行出场和上场的动作。
但是从这行为不难看出， 这东西并没有自己的思维， 反倒是这鼓点似乎控制着一切。
李暖阳在场上转身， 她能听到这鼓点不断传来，但是居然不知道这鼓点的位置是在哪里。
因为随着前方那东西的走动， 李暖阳似乎也身处于那东西所表演的故事之中， 而这鼓点则从不同的方位传来。
“韩客，坐班在哪里？”
李暖阳身处黑雾之中， 干脆直接闭上了眼。想着狴犴也跟着自己上来了，肯定也被黑雾包裹看不清也听不清这一切。
李暖阳相信韩客能够带自己到正确的位置。
韩客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 但是还是让闭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李暖阳觉得可以信任。
“往后……十步， 左手边……”韩客用自己所能用的最大力气， 告诉台上的李暖阳。
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能帮着看台上的情况，但是不知道李暖阳的眼里这一切究竟有多可怖。
韩客有些痛恨自己居然没有喝李暖阳相似的能力， 不然他就可以让李暖阳在自己的位置上，免得这些忧愁。
但是现在不能再多想，韩客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坐着的乐师身上，就怕这情况再发生变化。
李暖阳试着按韩客给出的提示，往后撤去。
八步……九步……
每一步都让李暖阳听到的鼓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是李暖阳知道，自己可以相信韩客。
当李暖阳就差一步就可以到坐班边上的时候，台上那卖力演出的东西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极其诡异的角度回头看着离那面鼓越来越近的李暖阳。
十步……
就在自己的左手边了……
李暖阳决定睁开眼睛，不论这黑雾中是不是能看得清。
但是这时候，传来的不仅仅是鼓声，还有一阵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这动静和飘忽不定的鼓点不同，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贴在自己脚边的狴犴拱起身子，冲着脚步声来的方向斯哈警告着。
有危险！
刚刚睁眼的李暖阳就见黑雾中有一个人形往自己这里跑来。
难道……
刚刚那个东西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要来拦住自己的动作？
李暖阳赶忙去看自己边上的坐班，因为自己的距离近，这黑雾也无法彻底遮住面前的人。
那人脸上毫无表情，就连自己面前站着李暖阳都没有在意，没有抬眼看李暖阳的动作。坐班手上的动作不停，那鼓棒上下挥动敲击在鼓面上。
而节奏十分急骤。
咚咚咚！
砰砰砰！
那鼓声和脚步声结合在一起。
李暖阳伸手就想拦住这不断敲击的手，但是比自己更快的是那没有皮肤覆盖的红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光是恐惧，还有对这东西的未知，都让李暖阳一下子闪身到了边上。
而那没有皮的东西，似乎是很害怕李暖阳靠近这面鼓。
看来问题确实是在这鼓上！
李暖阳小心和那东西拉开距离。
因为刚刚李暖阳冲到了鼓的面前，或多或少都影响到了这鼓原本的节奏，让原本浓重的黑雾散去一些。 那东西冲着李暖阳张开嘴嘶吼，但是完全听不到动静。
嗯？
难道刚刚那咿咿呀呀的唱腔不是从这东西的嘴里发出的？
刚刚李暖阳没有想到这点，只觉得这唱腔实在是难听，呜呜咽咽的动静就像是有天大的委屈。
那东西张开双手，摆出防御的姿态，一张一合的嘴巴不受控制地流出涎水，从血红的肉上滑下。
刚刚已经掉了一只手的皮，那东西的另一只手上还挂着那像是翻折过来的手套的皮，晃荡着。
李暖阳在这黑雾变淡之时，才看清这皮肤的边缘切口整齐，一看上去就不是被猛兽撕咬或者意外伤到的。
仿佛是被什么人故意切下来的，而且将平整大块的皮肤都拿走了，只留下四肢。
李暖阳思考着该怎么办时，那鼓声重新恢复了节奏，但是听上去像是武戏的节奏，快而有力。
受到鼓声的影响，那东西突然就冲着李暖阳过来了，而这时候，周围的黑雾也渐渐变得浓重。
糟糕！
在这黑雾的笼罩下，李暖阳又看不清这鼓声所在的地方了。这鼓声仿佛无处不在，忽远忽近。
但是李暖阳能确定的是，面前那东西现在开始对自己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