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亡妻她又死遁了(92)
他手臂拢着她,虚虚地停在她背上,见薛宛檀没有抗拒他的触碰,才在薛宛檀背后点了几下。
力道很轻。
还有点痒。
忽地,江祈远的手停在她脊背上,问:“你衣服上刻了咒文?”
咒文?
好像是有的。
薛宛檀想了一下,答道:“是有些防御性的咒文阵法。”
防御力足够她从楼顶跳下去不受伤。
“会有影响吗?”薛宛檀问。
“会阻隔灵力。”
“哦。”薛宛檀点点头,她也知道疏通经脉是个精细活,直接肌肤相触传输灵力会比较好。
于是她认真严肃地松了松领口:“要脱掉吗?”
一声,正准备用沾了水的手帕擦拭,唇边却突然覆上一抹温热。
目光向前,薛宛檀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还有江祈远。
他弯下腰,手撑在梳妆台边缘,唇角贴在那抹溢出的口脂上,双眼紧闭。
这个吻轻柔得像是羽毛,不经意地掠过薛宛檀的心间,却激起惊涛骇浪。
弹指间十年过去,她却像是十年前那个未经人事的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忐忑不安地等着另一个人。
一触即离,江祈远缓缓睁开眼,却对上薛宛檀明亮的双眼,她轻轻地喊:“夫君。”
“……嗯。”
喉结微动,江祈远喉间倏然发干,全身的水分似乎都随着不断上升的温度蒸腾而去。他像是终于寻到山泉的旅人,突然半跪在薛宛檀身前,捧住她的下巴,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虔诚而迫切地探出舌尖,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第50章 迎新婚(八)
第一次见到江祈远的时候,薛宛檀还不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大气运者。发现江祈远的身份后,薛宛檀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毕竟就凭他愿意收留自己的举动来看,江祈远大抵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
在惠阳镇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江祈远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伤好后,薛宛檀便赖在他家不走,江祈远也没有强行将她赶走,而是温言劝她“这不符合规矩”“会破坏她的清誉”,诸如此类的话语都被薛宛檀当作了耳旁风。
当薛宛檀拉着他,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时候,江祈远终于闭了嘴。他头一次用力扯开了薛宛檀的手,飞也似的从自己家里逃走,傍晚时却又按时回家,给薛宛檀准备晚饭。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祈远都没有再提过让她离开这件事情。只是,江祈远逐渐早出晚归,有意避开与薛宛檀的独处,她根本找不到时间和他见面说话。
一气之下,一个早晨,薛宛檀独自上山去找他。一看到江祈远,薛宛檀便跳起来朝他挥手,江祈远走近时,薛宛檀却崴了脚,只能让他背自己下山。
少年身上虽有伤痕,但手指骨节分明,一看便保养极好,不像她的,长年练剑,掌心都磨了厚厚的茧。
再看此人身板如此瘦弱,定然是个凡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探了探他元灵,什么都没探出来,果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凡人都能活下来,或许这湖底的大妖被关了太久,性子也变得疲惫软弱,或是已经死去也未可知。
方才她运转灵力江,根据身上伤口的愈合程度,推算出这一世比上一世醒来的要早几天。
上一世崖底昏迷了十天才醒来,这一次可能就昏迷了一两天,所以细节也有些不一样,才会见到这个少年?
可是这少年,怎么会出现在禁地繁多的方生崖?
她正在思索如何处置江,又怔住了,她已经决定不做衍华大师姐了,这个人如何,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况且前世她醒来后这人是不在此处的,过几日他应该会自己醒来,然后离开。
她说服了自己,决定不再管他。
正打算离开江,习惯性摸了摸剑鞘,空荡荡的,才想起当江刺中饕餮,将剑遗落在崖顶。
她决定去取回。
爬上崖顶江,又见到封印湖底大妖的巨杵,不知是不是因为跳了一次崖,只觉得巨杵之间的锁链和滚滚紫雷,没那么令人害怕了。
薛宛檀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剑,正纳闷,不远处传来几位弟子的交谈声,她躲到一棵古树后面。
“仙君竟提前出关了……平江也就罢了,正巧听到大师姐不知死活去追那饕餮死了的消息。”
“听到又如何,仙君听到消息之后脸色不过如平常一样冷成个冰块,想来并不在乎。”
“仙君必然早就想摆脱咯,仙君当初怎就看上了她做亲传弟子,长了一张妖女的脸,心思不正,衍华哪个弟子不比她有天赋根骨?”
“是啊,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还连累我们在如此险峻的地方找她……谁没事想来这种地方触霉头啊。”
“仙君这寻我们开心呢。都亲眼见到她遗失的剑了,剑修若非死了,怎会丢下自己的剑?”
“……”
薛宛檀怅然一笑,听到这种话并没有什么意外,比这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听过。原本以为杀了饕餮,他们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果然不该抱有幻想,她无论做什么都一样。
他们并不打算找她,所以上一世她昏迷了十日都没人发现,醒来后自己跌跌撞撞爬上了山。
她丢了剑,师尊他们才以为她已经死了,这剑本就是师尊所赠,既然要了断,便连这最后一样一并还了吧。
从此以后,她与衍华,再无干系。
她正要离开,又听几位弟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讨论,“诶,你们听说过吗,湖底有一只万年大妖,动辄毁天灭地,空青仙君与当世几位上仙废了好大劲,合力才将他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