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妹绝不能当坐骑(79)+番外
舟雨醉得稀里糊涂,赖在解千言脖子上不愿意松开,解千言拿她没办法,只好亲自送她回房。
刚一进门,他就赶紧将脖子上的狐狸拔了下来,打算将这没骨头似的毛团子丢床上去,但舟雨却忽然变成了人形,死皮赖脸往地上一坐,抱着他的腿就不撒手,叽里呱啦又开始说胡话。
“师兄,你长得真好看啊,鼻梁好挺,眼睛会笑,皮肤也好白,像,唔,像那什么,梨花,对梨花!梨花一支春带雨,梨花一树压海棠,海棠翻身压梨花,一片春心付海棠,海棠枝上东风软,比不上檀郎的嘴唇儿软……”
解千言又好笑又好气,提着她的胳膊将人强行拽起来,按到椅子上坐好,正要转身给她倒杯茶醒醒酒,结果腰又被她从背后抱住了。
“师兄,你怎么都不理我呀?难道我背错了吗?海棠枝上东风软,软,呃,软玉温香抱满怀?好像不对……”
背后这软玉温香扰得解千言悄悄红了耳朵根,慌乱地打断她满嘴胡话:“行了行了,没背错,你坐好别动,我帮你倒杯茶。”
舟雨哪里肯听他的,整个人都贴上去,撒娇道:“不要,不要喝茶,就要师兄,你别走嘛……”
解千言彻底败下阵来,无奈道:“好,我不走,你先放开行不行?”
舟雨这才乖乖松了手,坐回椅子里,歪歪斜斜扭来扭曲,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解千言,嘻嘻哈哈傻笑个不停。
解千言在她身旁坐下,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笨蛋,你笑什么呢?”
舟雨摇头不语,又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着急忙慌地嚷道:“小景呢?小景呢?我有事找小景!”
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解千言赶紧将她按住,安抚道:“小景家中有事,已经先走了,你忽然找他做什么?”
舟雨哭丧着脸,一边比划一边道:“七星逆位,气行正中,阴阳倒转,后面是什么呢?我得问问小景。”
“后面是天地交彻,罡气自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天地交彻,罡气自生,天地交彻,罡气自生,嗯,我记住了,记住了……下次师兄再失控,我也能布七星伏魔阵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是太华山最有用的狐狸对不对?”
看着舟雨一脸求表扬地模样巴巴望着自己,解千言眼眶微微发热,心中一片温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道:“嗯,我师妹真厉害啊!不仅太华山的其他狐狸都比不上你,松鼠、猕猴、山鸡、兔子也全都比不上你。以后就靠你来保护师兄了。”
舟雨得了表扬,放下了这件事,又开始念诗。
“昨夜酒醉睡朦胧,醒来时裙带宽松……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分西东……”
解千言也不阻止她,任她闹腾,时不时还给搭把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终于将她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耗尽,变回狐狸窝进解千言怀里呼呼睡了。
捏了捏软乎乎的狐狸耳朵,解千言长长叹息一声。
今日听景惜时提起母亲和妹妹,让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那惨死的母亲,以及那个胎死腹中无缘得见的妹妹。
第一次见到舟雨时,她被迦昙带回师徒二人暂住的客栈,傻兮兮地啃着鸡腿,糊了满嘴的油,还天真地问迦昙是不是以后每天都有烧鸡吃。
得知这是新收的师妹,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母亲没死的话,或许他也会有个这样的妹妹。
但他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舟雨这种熊妹妹,还是不要的好。
这狐狸就像黏胶变的,天天黏在他身后,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不是偷吃王家的鸡,就是惹哭李家的小孩,惹一堆的烂摊子丢给他收拾。
他一生气一板脸,她就撒娇卖萌说好听话,各种招数往他身上使,通常要不了两个回合就能收拾得他没有半点脾气,而他但凡多给这狐狸一点好脸色,她又能立马将天都捅个窟窿。
迦昙也是个熊师父,就比舟雨好上那么一点点,所以什么事都得解千言来操心,短短半年时间,满心戾气恨意滔天的魔修,被舟雨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了她的二十四孝好师兄,这让他忍不住怀疑,当初迦昙捡这狐狸回来,就是专门治他的。
解千言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其实非常感谢迦昙能把舟雨带回来做他的师妹,因为舟雨的师兄解千言,才像是真正活着的解千言,而不是早已死在魔窟中的商知禹。
舟雨睡得人事不省,自然不知道她师兄这些柔软又酸涩的心情,再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窗户一直笃笃笃响个不停,吵得人再也睡不下去,她怒气冲冲起身,鞋也不穿就奔过去将窗户一把推开,大吼道:“谁这么无聊拿石头丢我窗户?!”
一道细细的声音怯怯开口:“请问,是舟雨姑娘吗?有您的信……”
窗户下的墙根边上,被掀翻在地的小麻雀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舟雨这才看到它嘴里衔着的信封。
“哎,是你呀小麻雀!谁给我写信呢?”
小麻雀将信往舟雨手上一递,忙不迭地扇着翅膀飞走了,细细的声音远远传来:“是黄老板的信……”
舟雨拆开信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嚷嚷道:“师兄师兄!黄大哥说他有观雾山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