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笑说话欲很重,后面还有三四条语音,顾拾掠过没再听下去,直接点开照片查看。
第一张: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正好能全览六楼的马路边。
第二张:沈迁站在车旁抬头凝望,方向正如任天笑所说,是宣从南和顾拾的家。
“操,阴魂不散啊。”胡阅看到照片后说道,脸色跟顾拾差不多了。
顾拾说:“你去处理。”
胡阅想了想,说:“行。”
他严肃道:“收工后自己回去找小宣,哪儿都别去。沈迁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没人能保证你的运气能像上次一样好。”
顾拾:“嗯。”
胡阅道:“你不是素人,注意言行。”
顾拾不耐:“嗯。”
胡阅最后叮嘱:“你和小宣好好的就行,脏事儿我去做,你们没必要碰一些脏人。”
“嗯。”顾拾眉眼舒缓,低声说道,“谢谢。”
“客气。”胡阅潇洒地一摆手,转身离开了,气势磅礴。
人类的警惕性会根据时间的拉长变淡,居安不思危。
上次与沈迁交过锋之后,顾拾在小区楼下安排人,但没发现他来第二次。
久而久之,顾拾沉溺于宣从南的爱里,忘却潜在的危机,甚至把这个人都忘了。
没想到沈迁还敢过来,并且专门挑他不在时过来。
真该死。
顾拾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目的驱使沈迁一次一次地纠缠。
他总觉得,不能再让囝囝和沈迁见面......否则会很不好。
尽管宣从南已经对沈迁一点感情都没有,顾拾仍坚持这个突如其来的浅显念头。
傍晚六点四十剧组收工,顾拾卸完妆七点,自己开保姆车回酒店。进房间之前他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调整表情。
他一进门,宣从南就从速写本里抬头,说道:“回来了。”
顾拾应道:“嗯。”
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全是今夜的晚饭。
菜香从包装盒里丝丝缕缕地溢出来,特别好闻,勾人胃口。
宣从南道:“你怎么了?”
“什么?”顾拾微怔。
宣从南一伸腿,把膝盖上的速写本拿开,下床趿着拖鞋走近顾拾:“工作不开心吗?”
顾拾:“......怎么这么问。”
宣从南确定道:“因为你不高兴啊。”更凑近一点观察,笃言,“好像还生气了。”
顾拾:“......”
客厅无声地静默半晌,顾拾要求:“囝囝,亲我。”
微哑的嗓音更贴近祈求,宣从南便仰脸去亲他。
顾拾把右手的袋子在身后倒腾向左手,然后空着的右手毫无保留地搂宣从南的腰。
手臂逐渐收紧,手背因用力鼓起青筋,把宣从南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勒得贴合肌肤,勾勒出腰身尺寸。
晚饭不知什么时候放到茶几上面,他们从床边亲到沙发,又从沙发亲到床上。
当衬衫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的时候,宣从南赶紧按住顾拾的手,小幅度地哆嗦。
他说道:“......不行的。”
顾拾求他:“一次。”
宣从南摇头说:“我不......”
“就一次。”顾拾全身规规矩矩,人不同意绝不动手,眼睛里的可怜要溢出来,他贴贴宣从南额头,说道,“我很快的。”
宣从南:“骗人。”
顾拾:“老公,就一次。”
“......”
宣从南松开衬衫领子,期期艾艾地说:“好吧。”
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好吧。
这样做,好吧;那样做,好吧;等一下再睡,好吧;看一会儿夜景,好吧;浴缸里泡澡,好吧;用淋浴洗更快,好吧;试试沐浴露,好吧;亲亲胳膊亲亲腿亲亲后背再亲亲嘴,好吧好吧。
好吧......
似是想到“好吧”魔咒,松完口宣从南便在心里重重地唾弃自己,他可怜顾拾,谁可怜他?
太奇怪了,他以前根本没有心软过,从来不是心软的人。
可在顾拾面前一次没实现。
甚至前两天顾拾手劲儿大不小心把他脚踝攥疼了,宣从南想让他滚。顾拾一哽咽一道歉,他立马哑火没招。
顾拾眼睛红红的,问:“还可以吗?”
宣从南眼睛也红红的,好像不行,但说:“......可、可以。”
没丁点儿底线。
—
秋天不是冬天,天气温度尚可,而且卧室开着空调,暖和。
晚饭带回来时是滚烫的,凉得慢,宣从南八点半吃上饭时粥比温的还要热些呢。
往常要是饭凉了点,胡阅会重买一份送来。今天没动静,人好像不在。
宣从南吸吸鼻子,小口小口地喝粥,垂着眼不看顾拾。
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肩头,扣子绷掉两颗,松垮,宣从南盘腿靠坐床头,白袜不翼而飞,小腿及往上暧痕满布。以前的宣从南干干净净,白得像个雪媚娘,现在的宣从南浑身“脏兮兮”洗都洗不掉。
他已经“脏”好多天了。
“囝囝。”
宣从南双手一哆嗦,差点把粥摔床上:“嗯。”
顾拾装看不见这种明显的条件反射,手伸过去:“甜点。”
精致的小盒子里装着两个白白糯糯的团子——雪媚娘。
宣从南:“。”
他拿起一个张大嘴巴,一口吞了。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宣从南想,得走。
他还得给学生们上课呢。
要是他走了,顾拾会不会不高兴?宣从南拿起第二个雪媚娘再次张大嘴一口吞,暗道,要是他没命了,顾拾肯定更不高兴。
而和顾拾在一起,只会增加没命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