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未不断深入,而是开始向着旁边的另外一座山移动。
三个小时后,下午一点多时,他们从村子后方绕到村子右边的山里。
不再移动,一群人在树林间跌作一团。
李季夏坐下时脸色已经发白,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次移动后他伤口每一步都要痛一下。
他解开脚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依然并未裂开,但也明显比之前再肿大了一圈,这还是止痛药和消炎药起作用的情况下。
时牧皱着眉头看了看,回头去盯白海。
白海正喘气。
接收到时牧的视线,白海只得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过来。
李季夏觉得好笑,时牧自己受伤的时候可冷静了,伤口都裂了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么一想李季夏又美滋滋,谁不喜欢自己被人在乎?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时牧。
两只脚都检查一遍后,白海道:“问题不大,晚点我再给你打一针就好了。”
时牧看去,李季夏的伤口都快肿成馒头,这叫问题不大。
白海受不了地解释,“伤口没裂开就不是大事。”
他们现在在副本里,也没条件让李季夏躺着不动,不过好在距离副本结束一共也就只剩下两晚一天。
李季夏笑着安抚,“不痛,就是肿着有点不舒服。”
时牧不语。
“夜里怎么办?”李希问出一个让他们最头痛的问题。
村子已经没办法回去,自己动手建房子就更加不现实,没了庇护,今晚有的熬。
“我们距离村子已经这么远……”安安道。
“整个副本都是那些鬼的地盘。”古欣打破她的幻想
“但徐叔不是人?”安安道。
古欣不置可否,就算排除徐叔,白鹭和赵立以及死掉的那几个新人也已经足够麻烦。
“先睡一觉吧。”时牧道。
距离天黑已经只剩下五个小时,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养足精力。
“可这要怎么睡?”眼镜男皱着眉头看向周围,怕村里的人发现他们,他们休息的地方选在了树林里。
杂草丛生,地面凹凸不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湿阴暗的气息,别说睡觉,就是在这多坐会都难受。
“躺下睡。”笋子没好气地回了句,同时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躺下。
时牧几人亦是如此。
“李季夏?”时牧看向李季夏。
李季夏没动。
“你们睡吧,我看着。”李季夏笑笑。
之前都是言吾守夜,但现在他还不如言吾,言吾好歹还有一只脚可以蹦跶,他两只脚都痛。
时牧张嘴。
李季夏在他开口之前道:“快睡,晚上可就靠你们了。”
时牧不语,静静看着李季夏,李季夏刚刚还说不痛。
心中在意,时牧还是闭上眼。
李季夏不舒服,夜里他就得更警醒些。
见时牧几人就这么随地躺下就闭上眼开始睡,眼镜男一群人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躺下。
树林中很快安静。
李季夏靠在树干上,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欣赏时牧的睡颜。
随着伤势痊愈,时牧脸色逐渐恢复,如今看着比之前健康许多,之前本来都瘦得有些凹进去的脸颊都有了肉。
李季夏强忍着才没戳。
李季夏猛地抬头。
他朝着身后的树林看去,有那么瞬间他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
现在还是白天,白鹭这会根本不敢出来,是徐叔?
但这显然不可能,徐叔这会应该在村里才对。
李季夏试着去感觉,但那感觉稍纵即逝。
盯着树林看了片刻,李季夏收回视线。
越是希望时间慢点,时间反而流逝得越快,四个小时几乎一眨眼就过去。
五点时,时牧几人陆陆续续醒来。
他们离开得太急,根本来不及带食物,倒也省去吃饭这一环节。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起夜里的事。
“要不等天黑了我们偷偷回去村里?”古欣提议。
“这桌山到村里最少都得四十来分钟,就算用跑的也得二十分钟,就算一路上不被发现,也太危险。”白海不赞同。
“明天早上我们倒是可以趁着村里的人还没醒溜回去。”余深道,前提条件是他们能活过今晚。
无计可施,人群安静。
“……我可以试一试,但不保证有用。”易文玉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这次他带了相当多东西进来。
“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李季夏不作犹豫。
其他人亦是赞同。
得到同意,易文玉立刻动了起来。
他在附近选了一片较为空旷且平坦的地方,从背包中找出之前那个墨方,利用树圈出一片六角形,然后拿了朱砂和笔在树上、地上画起阿华叔村子里的保护符咒。
眼镜男一群人醒来时,易文玉已经忙碌了有一会。
见易文玉摆阵,一群人都围上前查看。
时牧、白海几人趁着这功夫去附近转了一圈,以防万一提前熟悉环境。
山里本来就黑得早,六点不到树林里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这副本正值春末,一入夜湿气上去,树林中温度立刻只剩几度。
即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时牧几人才回来。
“往下有一片斜坡,挺高挺陡,要跑的话往两边跑,下山大概五六分钟。”时牧道。
李季夏默默记下。
“好了。”易文玉声音传来。
一群人都看去。
墨方拉出的六角形不大,容下十多个人有些勉强。
作为锚点的六棵树都画了符,暗红色的朱砂在黑暗中透露着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