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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照小重山(123)

可谢昭宁等西北出生之人是向来不这么看的,觉得这些话定都是那些酸臭文人不满朝政,谤了君上去,只是为了逢迎当时权倾朝野的赵瑾罢了。据说赵瑾甚是不喜庆熙大帝,分明庆熙大帝是他亲叔叔,且据说他年少时还极其崇敬大帝,却不知是何故,后来竟如此厌恶。

想到这里,谢昭宁恍惚地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只听父亲也道:“侄儿明白,一切定当谨慎行事!”

堂祖父却继续道:“不光是如此,我得了消息,蒋余盛似乎要起复了。并且蒋家背后……靠上了一个极大的家族,并不比顾家差。煊儿,你可能明白伯父之意?”

谢昭宁的手轻轻地掐紧,蒋余盛便是蒋横波的父亲。堂祖父果然消息灵通,蒋余盛还未真的起复,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此,他这次的来意自然不是为着给母亲送东西,而是想劝父亲把蒋姨娘提前放出来。

谢煊道:“伯父放心,侄儿自然明白您之意。只是横波的确放了印子钱,侄儿为了家中纲纪,总要处罚一番的!不过那坏药一事,侄儿也觉得以横波的心性,定是不会做的。”

谢昭宁心中微顿,原来父亲对蒋横波还是十分信任的,不过这也是自然的,他与蒋横波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会轻易被一两件事动摇呢,何况那一两件事虽是不对,但在父亲看来,不过是蒋姨娘一时错了主意而已。蒋姨娘对谢家仍然是极好的,她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堂祖父见他听进去了,点头道:“小惩可以,大惩便不必了,廉哥儿科举在即,你总是要为他考虑一二的。”随即又道:“对了,平阳郡主还叫我带话,说要邀请宛宁去府上小住,要带她结识各个世家的夫人。听平阳郡主之意,似乎想与宛宁寻摸一门亲事。”

父亲自然点头:“郡主早与我说过,想与宛宁寻一门不比高家娘子差的亲事。还说以宛宁之资质,高嫁是迟早的事,如今阿婵不能操持这些,平阳郡主肯尽心,我自然答应了。宛宁若能得一门好亲事只是极好!”

堂祖父轻轻点头:“宛宁的确是极好的资质,想来你定能如愿!”

谢昭宁听到此心里冷笑,难怪谢宛宁对母亲的惩戒并无反应,原来暗地里早传话与平阳郡主了。而堂祖父因着平阳郡主和蒋余盛,也会站在蒋姨娘和谢宛宁一边。不过此时谢宛宁要离府便随她去吧,母亲有孕,她不在家中母亲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才终于让小厮通传,给父亲和堂祖父请安,说了舅母到访,亦说了要去大相国寺祈福一事,堂祖父谢景淡笑对她颔首,

他是修成精的人,面上对所有人都是和善的。

谢煊觉得她也该出门散心,点头放她们去。

谢昭宁从正堂出来时,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只见青坞从不远处趋步向她走来,手里似乎拿着一封信,告诉谢昭宁:“……药行掌柜收到的,说是要亲手交给娘子您,叫您亲启才可。”

谢昭宁接过一看,是极普通的信封,药行掌柜每日收到许多信,但谁也不敢直接将信给了她,这是谁给她的信?

谢昭宁翻过一看终于明白了,那是一个游龙走凤般地“顾”字,字体潇洒飘逸,力透纸背。

这个顾难不成指的是顾思鹤,顾思鹤为什么会给她写信?

谢昭宁存着几分狐疑,将信纸拆开,里头掉出一张雪白而名贵的澄心堂纸,散出一股淡淡的墨香,墨应也是极好的廷珪墨,谢昭宁嘴角轻抽。

澄心堂纸柔薄如绸,极其难得,价比金银,顾思鹤竟然用来给她写信,他究竟有什么要与她说的?

谢昭宁将信纸捡起,展开,只见上面也是封面一样的字体,潇洒肆意,只写了一行字‘上次忘告知,已寻遍顺平府,未得阿七此人之踪迹,府中亦并无哑奴,是否记错?’。

谢昭宁一看这纸上所言,有些怅然若失,更是十分茫然。

上次帮顾思鹤之忙,便是让他替自己寻找阿七,可是他却说,阿七不在顺平郡王府,甚至顺平郡王府里也并无哑奴。

她相信顾思鹤的能力,他说没找到应是真的没有。

当年阿七曾告诉过自己,他是顺平郡王府的家生奴仆,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顺平郡王府当值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这个人,是阿七本就是在骗她,还是阿七……也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阿七呢?

那么阿七又究竟是谁……他又在何处呢?

第53章

谢昭宁正捏着信纸, 觉得茫然四下而生,前世之事一团迷雾的时候,姜芫和姜茜两个表姐来了。

她们已经赶着马车在照壁等了半天, 她却还没过来,自然是要来找她了。

“再晚就赶不上傩戏游街了!”姜茜拉着她的胳膊,“什么要紧事,回来不能处理!快走快走!”

姜芫则从她手里把信封抽出来,还给青坞:“有事情都找姑母去, 我们要出发了!”

谢昭宁苦笑, 两个表姐一左一右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她像是被挟持的犯人一般, 只能嘱咐青坞:“将信好生收着, 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料理!”

谢昭宁被两位表姐一路拉着到马车前, 两人又你推我拉地把她弄上了马车,似乎生怕她还留恋家中之事。

盛氏坐在马车里, 无奈道:“你们一人拧她个胳膊,不怕把昭昭揪坏了!”

“不怕不怕, 昭昭皮糙肉厚, 厉害得很!”姜茜想起那日田庄之事,眉飞色舞的。

谢昭宁嘴角微动, 她哪里皮糙肉厚了!两个表姐自小练过, 被她们拧紧了胳膊,也会是会疼的!她道:“我若是皮糙肉厚,二表姐便是铜手铁臂, 我怎么也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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