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117)+番外
宁知越转着漆黑的眼珠,沉吟片刻道:“唔……这也说不好。本来为着替师父师娘寻人,但现在他们……若他们真与谋害公主有关,我跟着你们也容易叫人诟病。”
明知她还在编瞎话,虞循几次想直言问她,若是有难言之隐尽可告知,书信也好,婉言也罢,总好过现在刻意的遮掩。
只是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看着她神色自若的样子,多少话都咽了下去,只得顺着她说:“是与不是还不确定,再者此事你也不知情,我也信你与此事无关,无需有此顾虑。”
宁知越笑了笑,“你不顾虑也有人会怀疑。时隔数年,好容易等到圣上再起用你,南漳县还有数名冤魂等着你主持公道,若遇上有人不依不饶,该如何辩白?况且……你忘了,我二哥还在找我,我可不是能随心所欲什么地方都能去的。”
“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就没想过回京城或者去……你当许久未曾见过你阿爷阿姐了,就不想回家去看看?”
他本想说“回越州去”,但话到嘴边像是叫人掐住喉头,一个音都吐不出,心里也有个声音,对他说:别着急,在她还有心瞒着你的时候戳破谎言,不过是叫两人难堪。你明知她还有难言之隐,又刻意的再提醒你什么,何不再等等,就这样意会她的深意。
宁知越似乎对家,对亲人都没什么眷恋,神色很平淡地摇摇头,“再说吧。我还答应了石僧,送他回西域去,到时需得与三哥的人联系,指不定我也得走。”
刹那间,湖畔静下来,柳枝摩挲着擦出簌簌地声响,湖水一层层往岸边荡来,音调更显清灵,只这风似乎大了些,夹着冷丝丝的湿意直往人衣衫里钻。
她让自己尽量用极尽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不至于那么冷淡,也不至于在他听来只是玩笑。她的脑海里翻滚着,虞循应当能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又忍不住担忧他没听懂怎么办?抬眼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敲一番,却又在将将触及暖黄光晕下发虚的侧脸时惊慌地躲开,心里犯着嘀咕:明明是染着暖色的面庞,怎么在那霎时间窥出一丝寒意。
方才还言笑晏晏,一眨眼几人都缄口无言。宁知越感觉到这寒意钻到自己骨子里,寒颤一阵阵发散,刚想着也没有必要一步走到底,要不然还是慢慢来,阿商将石僧往前推了一步,拍拍他的见,嬉笑道:“宁娘子这话说的晚了,小石僧这几日与我们小郎君打得火热,不仅不着急回西域去,还颇想留与小郎君结伴去游历呢,是吧?”
被点到的石僧讷讷地点头。
这几日他也大概知晓,宁五娘是瞒着三爷偷偷回来的,为了躲人才在藏进平宁公主的别苑里,而这两日,他随着阿商去南漳县查案,才又知晓,虞郎君要查的不止是阿商方才说的那些,还有一桩未曾提及的与宁五娘有关,而宁五娘似乎也对虞郎君隐瞒了一些事。
石僧心里很是不安,五娘与虞郎君都是他的恩人,且他与五娘更熟稔,理当向着五娘才是。
思想间,阿商又用力捏了捏他肩头,冲他挤眉弄眼一阵,石僧撇撇嘴,垂着头嘟囔道:“五娘,我不着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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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回到褚玉苑时,祝十娘夫妇正与靠着他们那一边的伶人在廊下闲话。
这院子里本来住着四户,映秋失踪那晚,被抓去了一个好事的,至今还没放还回来。原本他们提供了线索,功过相抵她该兑现承诺,但虞循说这些人知道不少事,将人分散了恐会出乱子,因此给他们换了个歇脚的地方,继续将功补过去了。
这一瞬想起虞循,宁知越不免回忆起方才在湖畔,石僧与阿商极力缓和气氛,最终也只得了虞循以一句“暮色寒凉,别冻着了,早点回吧”让她回来了。
说的事关心的话,语调也如平日里一样温和,至于脸上的表情……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好像也还算和煦,但却不像平日再近的路也陪同她一起回来,她的目的是达到了还是没有呢?
心里确有些堵得慌,不过接下里与虞循走得越近,反倒会越耽误正事。
就阿商所言,那五个商人已经死了两个……明明只是中了迷药后磕碰到的外伤,竟能延展出重伤不治的结果,两个无辜之人就此丧命……
宁知越压下心里那些不明缘由的烦闷,那些人是当真按捺不住要出手了,但她一定的稳住。
第49章
见到宁知越回来,
廊下三人俱是惊愣了一下,似是意外她此时突然出现。
住在祝十娘夫妇隔壁的邻居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宁知越笑着拱手点头,便自觉地回了自己屋里,这时祝十娘与孙齐也收敛了惊讶的情绪,换上与以往无异的欢欣模样,言语间也将方才颇显意外的反应解释了一番:“我瞧你与虞钦使走得匆忙,还道是案情有了新发现,今日又得随虞钦使查案到深夜,怎么这就回来了?”
这是在向她探听消息?
若非虞循提醒她,她怎么也不会去怀疑祝十娘与孙齐。
但想透前后因果,也确定他俩的嫌疑后,再见二人,听他们说再多无心之言、关切的话,都会生出疑心来。
不过,正如虞循所言,他们费尽心思闹这么一出,是为了揭露陈家败落的异样,若非掌握重要线索,即便朝廷派人来,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