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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251)

他们和狮子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渴了。”她靠在他怀里,尽量忽略掉胸口的异样。

宗钧行起身去给她倒水,离开前替她将睡衣穿好。

柔软的上衣布料不小心碰到某处敏感脆弱的地方,她轻轻弯腰:“嗯……”

这样不堪入耳的声音令她再次将脸埋进被子里。

她似乎听到宗钧行很轻的笑了一声。

没过多久,他拿着温水过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想吃什么?”

他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所以这几天都是他在亲自下厨。

无论蒋宝缇提出想吃什么,他都能够立刻让人将食材用直升机空运进来,然后现场为她处理烹饪。

他越发像一位真正的daddy了,他很擅长照顾小孩。

细致周到,又有耐心。情绪还稳定。

真好。以前总是羡慕他未来的小孩,拥有这样一位强大且有担当的daddy。

现在她变成了他的小孩。

他的强大和担当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蒋宝缇见宗钧行仍旧穿着那件随时都能脱下来的睡袍,担心又会继续前几天的事情。

她顿时觉得腿软嗓子疼,胸口处也传来若隐若现的摩擦痛感。

她刚才看到了一下,沟渠中间都红了。

连只蟑螂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主动提出了要去狩猎。

“我们今天就去吧。”

她喝完了水,宗钧行将杯子拿走,放在一旁:“好。我待会打一通电话,让他们过来。”

“还有其他人吗?”她不解的询问道。

宗钧行点头:“需要开车进入,这辆越野车不行。”

“好吧。”

进来这么久,她只在这里看见过几只小鸟和迷路的松鼠。

蒋宝缇在宗钧行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老实讲,蒋宝缇至今还记得宗钧行拿枪打穿gary肩膀的场面,她觉得那已经是她所认为最可怕的事情了。

可当她跟随宗钧行一起进入猎场,看到他举着猎枪,从容镇定地将正在奔跑的猎物射杀而死。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瞬间被他那双冷血薄情的灰蓝色眼眸给吓到。

他在看那些猎物时,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冰冷且蔑视的。

或许从猎物被他锁定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不再是一条拥有生命的生灵。

而是一滩等待被剥皮的烂肉。

她甚至怀疑如果此时奔跑的是一个人……

她拼命摇头,打断自己这样诡异的想法。是她对他的印象太过刻板了,他是个好人。

跟随在一旁的那几个人过去将那头倒地不起的驼鹿抗走。

宗钧行低头检查了一下猎枪,见身旁没了动静,他抬眸看向她。

蒋宝缇还在愣神发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抱她:“吓到了?”

她回过神来,摇头说没有。

“不要嘴硬。”他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仿佛刚才那个寡情冷血的狩猎者不是他,“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去钓鱼。他们处理猎物的时候就不要看了。吃过红酒炖鹿肉吗?”

她摇头,她只吃过鹿排。

“我下午给你做。”他说。

蒋宝缇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你还会做这个?”

他笑了笑:“不会,但应该不难。”

宗钧行猎到的猎物不少,还有一头熊,但处理起来相对来说比较麻烦。

Tina晚上吃过一小块鹿肉后就不肯再吃。

宗钧行做的很好吃,他果然做什么都擅长。但蒋宝缇始终觉得,亲眼目睹了它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到盘中餐的过程,未免太过残忍。

她不是圣母,只是……

唉,她平时连厨房杀鸡都不敢看。

宗钧行当天晚上就让William将直升机开进来,将他们接走。

他询问过蒋宝缇,会不会因此而开始害怕她?

他觉得,或许带她过来是一个错误。他不希望Tina对他有任何惧怕或者抵触的情绪。

她可以适当的畏惧他,这样方便他对她进行管教。

因为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听话,非常叛逆。

蒋宝缇摇头,狩猎本来就是那样,本来就……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再开口。

宗钧行抱着她,声音温和:“下次不带你去猎场了。去打网球,或者高尔夫。”

“嗯。”她闷声闷气地点头。

不过那段记忆很快就过去了,蒋宝缇的忘性本来就大。加上宗钧行的心理暗示,她早就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在俄罗斯待了一段时间,他偶尔因为工作忙而离家晚归,蒋宝缇会拉上家里的佣人坐在一起下棋打牌。

宗钧行回来的时候,见她坐在客厅里,拿着扑克牌双眼无神。

另外几位同样拿着扑克牌的佣人看见他回来,急忙站起身,态度恭敬卑微。

宗钧行平淡摇头,示意他们继续。

他绝非是一位会宽容对待佣人的管理者。他的严厉和权威确保了周围的一切能够按部就班的完成。

各司其职才能保证所有流程正常运行。

当然了,他也绝非是会温和对待‘狗’的主人。

所以在他身边工作的人,对他的恐惧和奴性大于一切。

不过最近他变得很温和,任何方面。

有了他的准允,那些佣人再次坐下。

宗钧行脱了外套,身上的深色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令他看上去多出许多儒雅。

他在蒋宝缇身旁坐下。

属于人夫的衣冠楚楚与稳重,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出牌的蒋宝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已经连续输了一整天,输到头晕眼花,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