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前发黑,身体痉挛抽搐。
她时常觉得儒雅温和的宗钧行,骨子里多少是有些施虐的特殊癖好。
哪怕他温柔地抱着她哄,可埋在她体内最直观的变化她能够感受到。
像沾了水的海绵无限膨胀放大,又像烧红的石头又硬又烫。
而卢米,她自然是继续她调酒师的工作,等攒够了钱就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黄油酒吧。
至于伊莲娜,她的梦想非常简单,她说想要找一个有钱人包养,她希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是一个爱慕虚荣且贪图享乐的人,索性在我年轻美丽的时候,将我青春的□□兑换成现金。总比便宜了外面那些渣男要好。”伊莉娜有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卷发,她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
蒋宝缇听她说完,突然产生了一种茫然感。
对于她和宗钧行这段关系的茫然。
在她的认知中,她和宗钧行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的确没有反驳过,可他也从未承认过。
其实她很能明白这样阶级跨越太大的关系,是没办法做到平等的。
就像宗钧行曾经和她说过的。
当时是因为卢米想要快速走出上一段的情伤,试图让Max和蒋宝缇帮她介绍一个可靠的异性。
虽然蒋宝缇和Max义正言辞的批评过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蒋宝缇还是试探的去和宗钧行说了这件事。
她认为宗钧行这样优秀的人,他身边的人应该也是优秀的,至少不会像卢米的前任那样,烂人一个。
可宗钧行只是告诉她:“当一个人试图进入到完全不属于ta的阶层中,ta不会得到平等的对待。ta可以是商品,也可以是玩具,但绝不会是一个拥有平等人权的人类。”
他说这番话时的语气非常温和,甚至连眉眼都是舒展的。
蒋宝缇却听出了一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很有道理,又很残忍。
于是现在,蒋宝缇抱着那瓶朗姆酒陷入沉思。
一点也不公平,宗钧行知道她的一切,甚至见过她的爹地。
可她呢,她除了知道他的中文名叫宗钧行,英文名是kroos,二十七岁,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在一起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带她去见见他的家人。明明他的家就在这里,就在脚下这片国土。
只剩下蒋宝缇没有发表自己的未来感言了,众人都在催促她。
蒋宝缇从飘忽不定的思绪中跳出来,想了想,最后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毕业之后回国,开一间自己的美术馆,如果抵抗不了父权,最后还是不得不嫁给那个傻子未婚夫,我就用他的钱去开一间美术馆。”
喝醉的Max抱着她嚎啕大哭:“我不想你回中国,我不想和你分开。”
卢米也过来抱着她哭。
最后伊莲娜也过来了。
蒋宝缇伸手戳戳她,提醒道:“抱错人了,你抱的是卢米,我在这儿。”
伊莲娜这才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和她们两个一起抱她。
卢米调酒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度数,半个小时后,四个人就倒了三,还剩一个神志不清的蒋宝缇。
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联系人,居然是宗钧行打来的。
下意识是害怕。转而想到他没说不让她喝酒,于是胆子又大了些。
她按下接通后,男人的语调相比往日,缓慢而低沉:“怎么喝这么多。”
她甚至都没开口呢,他怎么知道她喝得多。
“你在我身上安了监听器吗?”她理直气壮的指责。
宗钧行早就习惯了她偶尔的异想天开:“你呼吸声很重。”
好吧。
她低下头,开始撒谎:“这是Tina的手机,她八点钟就已经很乖的睡下了,没有和我们一起喝酒。我是她的好朋友,Max。”
Max听到自己的名字,醉醺醺地坐起来:“叫我干嘛?”
蒋宝缇拍拍她的肩:“没事,你继续睡吧。”
“噢。”拍肩的这一下像是催眠符,Max立马躺回去睡着了。
宗钧行没有拆穿她,似笑非笑的声音,夹杂着很淡的宠溺:“Max,麻烦你帮我问问Tina,我现在可以开车过去接她回家吗?”
蒋宝缇已经在神志不清的边缘了,说话大舌头:“她说不行。”
宗钧行说:“她喜欢口是心非,她说不行,那就是可以。”
蒋宝缇还要再说些什么,宗钧行的声音打断了她:“Tina,乖乖等我,不要乱跑,我二十分钟就到。”
冬天的晚上真的很冷。Max的妈咪见外面没有了动静,披上毛毯出来查看情况,发现她们都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她急忙喊房内的老公出来帮忙,将她们扶回房间休息,以免感冒。
看见同样醉醺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打盹的蒋宝缇,Max的妈咪语气温柔的说:“去房间睡吧,会感冒的宝贝。”
Max的妈咪是个嗓门很大的女人,脾气火爆。但她对待蒋宝缇却格外温柔,说话都是柔声细气的。
她就像是一只娇气又高贵的波斯猫,很难让人不喜欢。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亲亲抱抱。
蒋宝缇身形晃了晃,若不是有扶手撑着,恐怕她早就摔在地上了。
她摇摇头,说有人来接她,她得乖乖坐在这里等着。
Max的妈咪疑惑:“这么晚了,谁来接你?”
蒋宝缇用她醉酒后容量骤缩的脑子思考了很久。
男朋友?真的是男朋友吗,不是她一厢情愿吗。
她委屈地瘪嘴:“Master, my master。”(主人,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