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23)
路雪就笑:“你那么多crush,是哪一个呀?”
苏宜半眯着眼睛看她。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是不是帮你抢回小提琴的那个?”
“对。”
“记得啊,那不是你情窦初开时的单相思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你隔着电话跟我一顿诉苦爆哭。”路雪现在都还记得那时苏宜一边痛骂crush,一边哭得上次不接下气的样子,她战斗力多强啊,哭着骂了一个通宵。
“倒也不用记得这么多哈。”苏宜嘀咕。
当年她本来想在加入学校乐团后的首场演出那天,给crush表白,结果对方莫名失约,连一个解释都没有,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根本联系不上。
苏宜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过两天跑去学校堵人,正好撞见他和朋友聊天。
朋友打趣他,问什么时候给音乐学院的小跟班表白?
苏宜躲在树后,紧张地手心冒汗。
结果他冷冷地说,根本不熟。
那时正是盛夏,微风燥热,她却感受到了一股生寒的凉意。
那才是仲夏夜真正结束的时刻。
“我们那时都说你是遇到了高段位的钓系渣男,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号人呢?”
“我最近好像重新遇见他了。”
“什么?那不是冤家路窄?”路雪好奇心上来,“怎么样?那男的发胖了吗?变丑了吗?不过你居然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苏宜咬牙切齿。
“初恋就是不一般啊。”路雪啧啧称奇。
“但他没发胖,比以前更帅了,我晕。”苏宜都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
“他还记得你吗?”
“看样子是记得。”
“哟,海王的记性真挺好,你都多少年前的鱼了。”
“他不承认自己是那个人,但我百分之百确定。”
“敢做不敢当啊,怎么,怕你找他算账?”
“那我不清楚。”苏宜迟疑了一秒,“他说想和我结婚。”
“什么玩意儿?”路雪瞳孔地震,这谈话跨度太大,她一脸迷惑,见苏宜面色不改,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好颠,这是在干嘛?”
话落,路雪注意到她的背景,迟疑地问,“你现在哪里?”
“他家。”
路雪从床上惊坐而起,“牛啊,闷声干大事啊!这是缺了哪段没跟我讲?都直接快进到住他家了?”
“我住的公寓漏水了,他大发慈悲让我住进来。不过他这几天出差,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
“这人安的啥心啊?”路雪淡定下来。
“你知道东宁集团吗?”
“废话,谁不用他们家的东西?”
“他是东宁集团老板的孙子。”
“富三代呀。”路雪疑惑,“为什么突然找你结婚啊?”
“我名下有一个原木工厂的股份,他想要,我不卖。”
“就为了股份?有这么值钱吗?”
“对吧,我也觉得有什么阴谋。”
“但是算盘打在你身上也太奇怪了,你一拉琴的,跟商场也不沾边啊。”路雪同款问号,“还是说兜兜转转,发现你这条鱼最好吃?”
“去你的,我现在已经不是鱼了,他才是鱼!”
“那他长得又帅又有钱,还是让你当时爱而不得的初恋,你会再次喜欢他吗?”
“不会!”她斩钉截铁,昂起倔强的头颅,“我有我的原则,我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不要轻易立flag哦,flag就是用来打破的。”
“除非我是猪。”苏宜说得决绝。
挂了电话,张妈已经带着小狗回来了。苏宜的房间在二楼,张妈引她上去,说被套已经重新换过。
苏宜洗漱好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景衍呢?
那天在风雪山,他还问她那个叫景衍的是重要的人吗?还好她说了不是,扳回一局。如果说了是,他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第14章 循循善诱(1)
苏宜调出季谨川的微信,在对话框里打打删删,最后一个字都没发过去。
既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又何必咄咄逼人?没有意义。
她在他家度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天,期间两人没有联系。
季谨川似乎是有意给她时间考虑清楚。
第四天上午,苏峻打来电话,说喊了苏烟一起吃午饭。
他好定好地址,苏宜打车过去,是一家粤式餐厅,口味清淡营养,应该是顾及她这号伤员。
苏峻买了一束花,上次在风雪山,他不知道她也会去表演,所以没有准备,今天算是补上。
苏宜看着那花,心情复杂,但还是低声说了谢。
他见苏宜走路还轻微跛脚,问她有没有用药。
苏宜说不严重,再等两天就好了,视线轻飘飘扫过苏烟。
苏烟迟疑地叫了她一声姐。
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苏烟诚恳道歉,模样恳切,却有意避开主观恶意。
所以即使她说了对不起,苏宜的脸色仍是一点没有缓和,“有胆子撞我,没胆子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苏烟眼神委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刹不住。”
“是吗?”苏宜冷笑,眼神审视。
苏烟心不虚脸不红,她扁扁嘴,像是快哭了,“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你不说话比较好。”
“苏苏。”苏峻打圆场,“烟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都帮你训过她了,你是姐姐,就别生气了。”
“呵。”她别过头,心里闷着一口气,并不觉得痛快。就算苏烟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苏峻恐怕也会觉得那是她逼迫的结果,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