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42)
“我……”他将那个字拉长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帮别人买过?”苏宜眉梢一挑。
季谨川没有反驳。
“别的女孩儿?”苏宜装作毫不在意地追问,却在听见他说嗯时,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挺好。”她回头,看起排起长龙的车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都不用她教,应该高兴才对。
耳边倏然没了声音,季谨川转头睨她一眼,见她枕着靠背闭眼休息,似乎不想多言的样子。
他噤了声,专心开车。
回到家,季谨川开门下车,本想绕去副驾抱她进屋;苏宜却在车停稳时醒来,自己推开车门,挎上琴盒走在前面。
她没等他,径直进了屋,摸一把暮暮,折身去楼上洗漱。
季谨川电话在响,他去书房处理工作,一忙就是大半天。
他近期在购买入东宁的股份,根据现在的速度估计,明天就可以达到5%,到时候通过媒体公告出去,正好赶上季凌荣生日,就当是个贺礼了。
苏宜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看到路雪发的信息。她说东宁集团体量太大,股权结构十分复杂,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做完。
苏宜说:【没关系,明天也很快啦,替我谢谢应淮。】
两人又胡诌了几句,互道晚安睡觉。
今天张妈换了新的床单,深蓝色的花纹,比之前的大红色顺眼很多。
躺在床上,苏宜却感觉到隐隐的失落,她猜自己一定是被激素影响了心情,不想深究这没由来的情绪。
人每天做那个多事,遇见那么多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必耿耿于怀。
时钟已经指向深夜,季谨川还没有上楼。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沥沥淅淅的,带着逼人的寒气。
或许是白天太累,她很快睡着,连季谨川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半梦半醒间,苏宜感到一阵持续的疼痛,她轻轻翻身,动作拉扯到小腹,她倒吸一口凉气。
止痛药在托特包里,但那包被她进门时扔在一楼。
深夜,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落在树上唰唰作响。
苏宜掀开被子,弓着身子缓缓起身,跟做贼似的,打算自己下楼去拿。
明明动作很轻,季谨川却还是醒了。
“你怎么了?”他睁开眼睛,跟着坐了起来。
苏宜疼得连呼吸都放慢,惜字如金,气若游丝,“疼。”
小腹像是被交错拉扯,她忍不住微颤。
“你不会叫人吗?”季谨川无语,彻底醒了。他一把打开灯,倏见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将她拉回床上,脸很黑,“自己躺好。”
“药……在包里。”苏宜捂住肚子,声音很轻,说话都费了好大力气。
季谨川去楼下拿药,倒了温水喂她吃下。
苏宜瞥一眼时钟,凌晨三点,暗想这身体可真会找时间折腾人。
药效还没到,苏宜仍只能保持侧躺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拉扯到疼痛的地方。
她努力克制着不要颤抖,但还是感到一阵疼痛带来的恶寒。
身后的人默然靠近,苏宜感觉自己的肩膀挨到了他的胸膛。
“还是很疼?”低沉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
苏宜没有力气回答。
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隔着薄款睡衣覆在她小肚子一侧,“是这里吗?”
苏宜身体一僵,异样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但她没有拒绝。
季谨川又凑近了一点,说话时,气息飘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像一根羽毛在心间轻轻扇动。
他手心的热意隔着布料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手掌律动温柔,力度适中。
苏宜莫名想到小时候,她生病肚子痛时,妈妈也会这样不厌其烦地帮她揉捏。
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已经渐渐占了上风,她喉咙发干,身体有些奇怪的反应。
他却还在她耳边继续问:“会感觉好些吗?要不要再轻一点?”
苏宜把脸埋进被子里,内心在咆哮,心跳在加速——季谨川,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啊!
侧睡太久,苏宜肩膀酸痛,她往后退了一点,刚要翻身,臀部却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苏宜猛地一怔,一瞬间跟点穴了似的。
季谨川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
苏宜缓缓平躺,他的手还放在她小肚子上,顿了一下,还是佯装无事继续就这刚才的力道揉捏着。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
“你好变态。”苏宜小声嘀咕,“我都这样了。”
闻言,季谨川轻笑出声,一点也没藏着掖着,他道:“我是一个正常男性。”
正常男性,这种情况,没有生理反应那才叫奇怪了。
“放心睡吧,我不会对你怎样。”季谨川低语,“我又不是禽兽。”
苏宜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药效上来还是他的揉捏起了效果,疼痛渐渐减弱,她沉沉睡去。
季谨川却不好受了。
苏宜呼吸平稳后,他收回手,自己去浴室冷静了十分钟。
—
翌日,苏宜请假在家里休息。
张妈给她做了红糖鸡蛋汤,说是补气血,一定要她喝,“早上季先生走时专门吩咐过,等你把这个喝了再吃早饭吧。”
碗里两个蛋,一整碗下肚,苏宜都不觉得饿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八点多,说是公司有事要忙。”
苏宜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电视频道放着当背景音。
前些天一直没有休息,现在可算有了自己的时间,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