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到多等一晚上、多等几小时都等不了?
那就不是衣服,不是包包,不是听演唱会,不是帮朋友支付赔偿……
钟鹫想了一圈继姐曾经理直气壮找父母要钱的理由,然后神情越来越严肃。
钟鹫看向在吃她给它准备的除夕大餐的小绒毛,说:
“这之外的理由,大概率会非常严重啊。”
“可能触犯法律,也可能直接威胁到了她的人身安全。”
“甚至可能二者兼具。”
小绒毛:“喵?”
钟鹫:“但我,应该跟她谈这事吗?不说她一向把我当透明人,关键是,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我空口便去劝她,但实际上我猜错了呢?”
小绒毛:让你们本就不存在的姐妹情雪上加霜?
钟鹫想了一会儿,笑起来:“终归她不可能拿我的误解向父母告状。而她其他的交际圈,跟我并无牵扯。”
这一刻小绒毛觉得自己有些放心了。
因为它在钟鹫的神情中看到了“兴奋”。
小绒毛:情绪值涨起来啦。
快十一点时,继姐握着手机开门进入她和钟鹫共同的房间,并顺手反锁上门。
钟鹫:“压岁钱全部到账了?”
继姐顿了一下才惊讶地看向钟鹫,像是不明白钟鹫怎么会突然有兴趣对她说话。
但她还是应道:“嗯。你的也到了吧?”
钟鹫:“是啊,比去年多。”
继姐:“正常涨幅。”
钟鹫:“所以,符合你预计地添上窟窿了吗?”
继姐怔住,然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瞪着钟鹫压低音量厉声质问:“你知道了什么?”
钟鹫笑笑,没有说话。
这也是她在见微知著类故事中学到的:只说笃定的事情,不确定的事情则不说、只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当事人自己脑补、自乱阵脚、自我暴露。
继姐的脸色越发阴沉,显然已经脑补了不少。
钟鹫并不想面对继姐的狗急跳墙,毕竟她俩正处在青春发育期,又都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两岁的差距让继姐在与钟鹫打架时拥有绝对的优势。
于是钟鹫适可而止地保持笑容开口缓解气氛: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
“我与你唯一的交集就是这个家。准确地说,就是爸妈和弟弟。”
“而你知道的,他们三人根本不会听我说话。我也没有兴致到他们面前自讨没趣。”
继姐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警告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别试图拿我的私事来提升你在这个家中的地位。”
钟鹫轻笑出声:“在你心中我这么天真吗?竟然还对这个家中的地位抱有幻想?”
继姐抱着手臂,恢复了傲气地说道:“那谁知道呢。我与你又不是很熟。”
钟鹫:“是啊。我与你如此不熟,那么你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呢?”
继姐又沉下脸。
钟鹫摊手:“姐,你得接受事情的两面性。‘我完全不干涉你’与‘我丝毫不在乎你的死活’这是同一件事情的两种表达。”
继姐冷笑一声:“几个月不见,你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继姐上一次回家是暑假时。
钟鹫:“你与上一次见面时比倒没什么变化。”
继姐:“哦,是吗?你真这么想?”
钟鹫:
“我觉得我与你保持客气有礼略带虚伪的相处模式就挺好?”
“有些事情,即使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没必要说出来。”
“毕竟即使说出来,你的事情依然只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硬往我身上推,我就不会参与。”
继姐:“你放心,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连累不到你身上。”
钟鹫:“如果爸妈赔出去大笔钱,甚至因此生意垮了,也是连累到我。”
继姐重重地说:“你、放、心。顶天了是我死,连累不到这个家。”
钟鹫没有再说,只露出无奈的神情。
小绒毛疑惑:钟鹫这是演技突然暴涨,还是她一直就拥有好演技,只不过以前没机会显露?
继姐被钟鹫的神情激怒了,一时忘了压低音量,吼道:“有话你就说!”
钟鹫看向房间门,刚刚那一刻,门外那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顿了一下,应该是听见了继姐的怒喝。
不过,也只是顿了一下。
他们依然不在乎两个女儿能不能相处好、会不会大过年的打上一架。
继姐也看了一眼房间门,找回些理智。
她压了压怒火,瞪了钟鹫一眼,转身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等卫生间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后,钟鹫对小绒毛做口型:我表现得好吗?是你喜欢的角色模样吗?
小绒毛:使坏得很欢乐?难道你适合成为反派角色?
当继姐洗完澡出来时,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了很多。
还能对着钟鹫夸一句:“你这猫养得不错。肥嘟嘟的。”
小绒毛:我是毛厚。
钟鹫:“它不能算是我的猫。我与它是有时会一起玩、一般都各过各的朋友关系。”
继姐其实并不关心这个。
她将话题转回到她洗澡之前的那个:“你刚刚是不是想指出我的什么错误?”
钟鹫摇头:“我真的可以做到与你保持礼貌、疏离的相处模式。”
继姐走到距离钟鹫仅半米远的位置,突然伸手抓向小绒毛。
小绒毛一躲,顺便把继姐自己带来的、放桌上的解压软球踹到了她手中。
继姐捏住软球略微发愣。
本正在威胁钟鹫的气场垮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