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原钟两家都传出过多起伤害猫的事件。
又已知,原冬顺和耿静贞都多次被看到与猫相处融洽, 救过猫的命, 也被猫救过命。
被猫救命之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夜晚,一个后来自称是小偷的人翻进了耿静贞的卧室。他刚一进屋, 路过的好几只野猫便凄厉地叫了起来,耿静贞被惊醒,睁眼就看到了闯入者手中的刀。
被耿静贞发现后,耿静贞确定闯入者本有一个向她靠近的动作,但这时附近人家传出生气的声音:“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野猫?”
闯入者似乎因此受了惊,便翻窗逃跑。结果却在出窗户往下跳时被猫破坏了平衡,摔成骨折,脱手的刀还扎到了自己脚上。于是便被逮住了。
持刀入室可不是一件小事,闯入者自然得面对警方的严厉盘问,但闯入者始终咬定自己只是去偷东西的,带刀只是以防万一用来吓唬人,并没有真伤人的打算。
由于实际上耿静贞完全没受伤、没有分毫的财物丢失,那人也没有案底,所以最终那个闯入者没受到太多处罚,赔了一笔钱又被关了一段时间后便不了了之。
耿静贞问李管家:“那人是你经手雇佣的吗?”
李管家从容应道:“耿小姐说笑了。”
耿静贞:“但你肯定没有动用原钟两家的力量推动那人被重判,所以他才能轻易脱身。”
李管家:“法律的事情自然由法律决定,我们怎可因为手中有小小的权利而肆意干涉执法?”
即使各种证件、正式文件上的名字都是原静贞,但耿静贞还是要求熟人都称呼她为耿静贞。
在崔娴醒来、耿静贞有了自己独立的赚钱渠道后,她对于向原钟两家提要求时显得越来越……用钟荔祥的话说,是放肆。
耿静贞:“而你为这份放肆感到喜悦?”
钟荔祥:“没点气性的话,怎么做我的接班人呢?”
钟荔祥希望耿静贞强大,也希望她听话。耿静贞和原冬顺联手做到了前者,也伪装出了后者,而她俩偶尔表现出的一些叛逆,被钟荔祥视为了小孩子争夺大人注意力的撒娇。
钟荔祥帮助耿静贞夺得了原家的权利,又在耿静贞对其自创品牌与原家资产进行融合时动手脚,试图牵制住耿静贞的步伐、让她沦落为钟家的棋子,但在关键时刻,由钟家主导的猫献祭仪式失败了。
而且是连续失败了三次。
钟家上下大惊,原家也顾不上与钟荔祥计较她帮耿静贞夺权之事——毕竟耿静贞在法律上姓原,原家权利落到她手上依然可属于家族内部矛盾。
在家里人的惊惶中,钟荔祥突然想到多年以前她的两个女儿都喜欢过的、她曾试图抓过但失败了的那只叫小绒毛的猫。
在想到那猫的当天,钟荔祥便在自己的卧室里见到了蹲在她枕头上的小绒毛。
一见面,小绒毛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说:“总算回来了,等你好久啦。”
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细纹的钟荔祥很冷静:“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出门时,这房子的门窗会自动全部上锁。”
小绒毛:“这一点你和以前的原冬顺很像。多年以前我会被原冬顺的锁拦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得学会一些新技能叭?”
钟荔祥:“原来如此。猫神在钟家下一代中选择了耿静贞吗?可能同时还选中了原冬顺?然后你打算顺从她俩的愿望,毁灭被她俩厌恶的钟家与原家?”
小绒毛歪头:“你们信猫神?”
钟荔祥:“当然。我们每年都有虔诚地献祭。”
小绒毛:“用杀猫来献祭?”
钟荔祥:“都是吃饱了人肉的猫,它们会将人肉的香味奉献给猫神。”
小绒毛头歪向另一边:“谁跟你们说猫神喜欢人肉味儿?”
钟荔祥沉默了一下,回答:“一直是这么传下来的。我们每次献上祭品后,都会收获好运,这不就是喜欢的证明吗?”
小绒毛站起来,在枕头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并再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说:“赐给你们好运的不是猫神呀。应该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猫神呀。你们其实是在与死亡、痛苦的能量做交易。”
小绒毛:“当你们的气场能够压住那些负面情绪能量时,它们会为你们所用;而当你们气场破损或虚弱、无力压制之时,就到了它们吞掉你们的时候。”
小绒毛:“你们造出了很多能量,却没有布置出妥当的能量吸收消化渠道,遭到反噬是迟早会发生的必然。”
钟荔祥:“……你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小绒毛露出一个笑容:“我可爱吗?”
钟荔祥防备又有些畏惧地看着它。
小绒毛叹气:“欣赏水平真糟。好叭,直接告诉你答案,你是钟家和原家现在还活着的人里气场最稳的一个,也是抵御那些被你们亲手造出来的负面情绪能量的最后防线。当你心态出现漏洞之时,两家就彻底完蛋啦。我来就是为了加速漏洞的出现。”
小绒毛:“附注:耿静贞和原冬顺都不是钟家原家的人,她俩一个与两家毫无血缘关系,另一个内心根本不认同自己的血缘,她俩自己坚定地与你们划开了界线。她俩身边萦绕的是猫们的正面情绪能量。”
说完,小绒毛从枕头上消失。
钟荔祥看着小绒毛消失前的位置,愣神了好一会儿,没注意到窗户上出现了小小的猫爪印。
猫爪印先是出现在房间内侧,然后到了外侧,最后在钟荔祥回神之前,彻底消失、再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