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昌雯:“负司里如果没有遭遇能量伤害,就像不长头发一样, 也不会掉头发了。但这次这个情绪场, 看来就是盛产专针对头发的能量伤害。”
易晖:“你节哀?”
易昌雯:“……”
易晖:“听说新手都会被问是怎么死的, 你不问我吗?”
易昌雯:“乱看帖子就像乱吃东西, 出不出问题纯凭运气。”
易晖:“……我是被刀砍死的。”
易昌雯面无表情:“哦。”
易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强调:“真的。本来伤口就在这里, 但被拉入负司时, 伤口消失了。要是留下来肯定很吓人。”
易昌雯:“负司员工里有车祸死的、火灾死的、坠楼死的, 你觉得这些死状哪一个比一刀砍脖子死好看?”
易昌雯:“负司员工生前的其他旧伤会保留在我们的魂体上,唯独我们死前那一小会儿受的新伤,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尤其不会保留导致我们死亡的那个伤。往好的方面想, 这大概是负司保护员工心理健康的一种难得表现。”
小绒毛:“也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对死前最后的伤记忆不深刻。”
易晖:“……”
易昌雯笑了笑,继续对易晖说:“不过我的死状应该比你、比很多负司同事都好看一些。我是加班过度熬夜时突然感觉心脏非常难受,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易昌雯:“再次拥有意识时, 我已经被负司后勤套住, 只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尸体。是趴在桌上的,像是睡着了。看不见脸, 但我猜除了表情有点狰狞外,应该没有其他可怕伤口。”
易晖现在的表情就有点狰狞。
易昌雯看向小绒毛,问:“你觉得你能打赢易晖吗?”
小绒毛:“当然能呀。”
易昌雯看向易晖:“我觉得我也能打赢你。虽然我还没有训练出能量技能,不过光是能量对我力气的强化,我便……你要不要试试与我扳手腕?”
易晖:“……这地方连个桌子都没有,只能趴地上扳。”
易昌雯先改为趴姿,竖起右手小臂。
易晖盯了她几秒,也趴下。但在易晖的手与易昌雯的接触之前,小绒毛跳到易昌雯的右手上,用自己的毛爪子与易晖的右手接触。
易昌雯见状坐起身,捧着小绒毛,让它的爪子与易晖的手在同一水平线上。
易晖:“……这样子扳手腕很不规范。”
易昌雯:“无所谓吧?毕竟你现在心里应该觉得我和猫加起来也不能扳手腕赢你不是吗?”
易晖不吭声了,稳住自己的姿势。
易昌雯作为裁判,说:“三,二,一,开始。”
小绒毛一爪子就把易晖的右手拨到了一边,那力道让易晖的上半身不由得也转动了几度。
易晖:“……”
易昌雯放下小绒毛,自己重新改为趴姿,笑眯眯地对易晖说:“刚刚那姿势不规范的比赛只是开胃,接下来我们来一场姿势相对规范的比赛吧?”
易晖默不作声地重新摆好自己的姿势。
这一次由小绒毛当裁判:“喵,喵,喵,喵!”
在最后一声音调加重的“喵”响起的同时,易晖的右手手背触地。
易昌雯一边活动自己的手腕,一边站起身,问:“还试图假装自己是个凶神恶煞、会欺负妇女儿童小动物的坏蛋吗?”
易晖也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起身,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你凭什么笃定我是假装凶恶?也许我的友善、服软才是假装。”
易昌雯:“基于对负司选员工标准的信任。”
易晖:“就这?信任一个拿捏了我们生死的非人?”
易昌雯:“我们现在都已死、都是非人。”
易晖明显没有打消怀疑,但也不觉得继续问下去易昌雯会给他真实答案——猫更不纳入考虑范围——于是他转入感觉应该不会被糊弄的话题,也就是讨论本次的任务。
易晖:“光头会完全安全吗?”
易昌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刁难新手的意思,按自己的真实理解回答他:“我认为不可能没有丝毫危险。因为你的头皮上还有发根。如果灵异得足够严重,那么发根可能会被抠出来。即使此情绪场只针对长出来的头发,你入场之后也有可能被安排突然长出头发,或者被套上没法无伤扯掉的假发。”
易昌雯:“总之,新手第一场难度不会高,但肯定会有惊吓。负司不可能让你纯粹地去旁观一场。”
易晖:“入场后我可以尽量听你的吩咐行事。”
易昌雯:“不,我不打算吩咐你什么,你主要得靠自己的判断。”
易昌雯:“负司安排给我们的情绪场、任务,经常很怪。从来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主线,有时候任务指示、情绪场名字还会误导我们。所以,即使是老员工,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情绪场的正确解法。更何况我和小绒毛都还是菜鸟,偏又同时撞上了第十场大考。我们真的大概率顾不上你,这不是拿乔的推脱之词。”
易晖脸上又开始露出不信。
易昌雯:“我不管你对‘付出信任’有什么心结,也无意探究为什么你本性温和却屡屡试图让自己显得凶恶。我们现在只是临时组队一场。当我们离开此次情绪场后,我们便可以回归陌生人关系。那之后我与你不需要套近乎、不需要伪装,也可以再不见面。”
易昌雯:“至于在此次情绪场之中,如果你觉得与我以及猫相处让你感到难受,我们可以分开行动。分开之后你便不用担心被针对我与小绒毛的危险所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