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快穿](200)
时银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的错愕,虚幻和现实不断交替着,唯有腰间冰冷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这才是现实。
“颜凪。”他哑声喊着,腰上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时银的手刚要碰到颜凪的发顶,突然他厌恶地停在了半空。
都是骗子。
方才梦境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说到底,那究竟是梦境还是其他,那个“他”又是否存在,时银并不清楚,他清楚的是在梦境中看到的前两个世界。
辞承、赫单尘。颜凪就是下一个。
“我知道你醒着,听见的话就滚下去。”时银神色一凛,他深谙眼前这只伪装成良善之辈的吸血鬼的真面目。
他们永远不会相信人类,只是将人类作为食物。所以他绝对不能再被蒙蔽双眼,掉进他们的陷阱。
若是遂了颜凪的意,时银便会永世沦为食物,再无翻身的可能。这一点,他很清楚。
颜凪睁开眼,事实上,刚刚他嗅到了一股令他极其厌恶的气味,那气味让他险些就杀死了怀中的时银。
“主人,你看着似乎有心事。”颜凪血色的双眸轻扫过时银,落在了他苍白无血色的唇上,那里不该是这样的颜色。
想着,颜凪已经舔了上去,甜味比以往要淡上许多。
“啪”,白皙的脸上并未映出指痕,可是这屋内的空气开始变得焦灼。时银有些艰难地喘着气,嘴角落下的一抹血痕,不是他的。
“我说了,滚下去。”时银像是跌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四肢无力,脑袋却因刺骨的寒冷变得异常清醒冷静。
都是假象,表面上的温驯乖巧都是伪装。看吧,不过是一巴掌,眼前的吸血鬼便龇着尖牙,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模样。
颜凪轻笑一声,他将嘴角的血裹紧口腔。
吸血鬼自己的血,比人类的白水还不如,毫无口感的同时,无半点饱腹之用。
猎物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好骗。可是这不重要,从时银在拍卖会上买下他的那一刻,便逃不开了。
“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眸中的杀意褪去,鲜红的色彩开始趋于平缓,变成了沉寂的湖水,毫无波澜。
看着颜凪回到了铁笼之中,时银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要做的是驯服吸血鬼,而不是被他们驯服。时银再一次告诫自己道。
明明比起驯服,杀死一只吸血鬼要来的更加容易。吸血鬼是破坏秩序恶的象征,搅乱着王国的平静,是该绞杀的存在,为什么他的任务会是驯服?
时银想不明白,一只恶劣的畜生,真的会磨去爪牙,对着人类摇尾乞怜吗?
“殿下,午餐已经备好,您要先出来用餐吗?”门前,赛罗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当看见颜凪被关在了笼中时,赛罗南的脸上露出了真情实意的微笑。他半跪在床边,银色的长发拖曳在地上,他却毫无察觉,只是捧过时银的脚掌踩在他的膝盖上,拿出丝帕替他擦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帮他穿好鞋袜。
“殿下,地上凉,日后还是不要再光着脚的好。”
“我忘记了,不还有你在吗?”时银轻轻推开他,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某种意义上,颜凪说的没错。赛罗南是叛徒,哪怕曾经是叛徒,他都可能会阻碍自己的计划。
他还能相信谁?
外面还是白日,颜凪没有跟出去。他蜷缩在角落,纤长的发铺散开来,和漆黑的牢笼融为了一体。
时银临走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以为他是睡着了。却不曾想,那双眼睛从未如此清醒过,带着癫狂的痴意。
赛罗南原以为时银看到这些菜会很开心,可是即使是往日里很喜欢的糕点,他也只是尝了几口便放下了。
“殿下,是饭菜不合你的心意吗?”赛罗南的兴致也变得低落,他拿起时银咬过一口的糕点放在嘴中,并无异样。
时银的胸口处还因为那泥沼有些沉重,他放下筷子,眼睛目视前方平静地问道:“这些是你做的吗?”
赛罗南闻言点了点头,“殿下以前不是最爱吃我做的饭菜吗?”
“够了。”时银伸手拽住了赛罗南的衣领,为了时银舒服,赛罗南弯下了腰,将领口送至时银手边。
“你要清楚自己的职责,只需要做好你需要做的事,其余的事,自然有其他人可以做。另外——”时银放慢语速,附在赛罗南耳边轻声说道:“对你的背叛,我还没有原谅。”
赛罗南敛下眸子,银白的睫翼覆住了眼下那一颗浅淡的小痣,“那要我怎么做,殿下才肯原谅我。”
说完,赛罗南将一枚刀片塞进了时银的手中,他特地将无法伤人的一面对着时银,“我若是以死谢罪,下辈子,殿下会原谅我吗?”
这是时银第一次亲手触碰到赛罗南的刀片,据说,碰过他刀片的人,最后都死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时银握住刀片,抵在赛罗南的颈下。
“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比殿下更加重要,包括我。”赛罗南勾起嘴角,银色的眼眸中是盛不下的爱意,倾泻而出。
银色,本是极为冷淡的颜色,是赛罗南赋予了这个颜色热情。
握着时银的手,赛罗南将这枚刀片缓缓推进,他知晓这刀片的锋利,也知道,它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怎样的伤口。
滚烫的鲜血刹时间洒在了时银的指尖和手背上,这温度让时银更加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人类。
“人类都如你这般巧舌如簧、入戏三分吗?”赛罗南虔诚的神情,让时银就要误以为,自己是他生命的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