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快穿](211)
身体不可避免地被玉石摩擦着, 凸起的石粒硌着时银娇嫩的肌肤,袒露的双臂上已经破了皮, 触目是交错的擦伤和血痕。
动作越是轻缓,疼痛便愈发清晰持久。咬牙, 时银骤然松开双手, 身体以一副决绝的姿态极速下降着。
眼见着三楼的阳台近在眼前, 时银用自己的身体强行停下了坠落的速度。
身体和四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 火辣辣的疼。奥西里斯不知用什么方法缓解了他的病情, 但是经过这一系列的胡闹, 胸前的闷窒感再次袭来。
时银抱紧圆柱,努力张大嘴呼吸,脸色苍白透明。
金色的发汗涔涔地粘在额前,眼神中透出脱力的疲惫感,眼皮沉重地耷拉着, 就要睁不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台, 时银试探着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慢慢将自己的四肢转移过去。
墙壁上装饰的石块刚好可以作为时银的落脚点, 他十指蜷缩着扒在上面,脚尖用力,脚背崩得笔直。
终于,身体离开了圆柱,时银得以松了一口气。
他一鼓作气,顺着石块向上攀岩,最后双臂微微用力,将自己整个人都送了上去。
落地的那一瞬间,湿透的后背被暖风这么一吹,浑身汗毛直竖,透出一种阴森森的冷来。
时银轻手轻脚地翻进房间,好在屋内无人。
房间很大,但是生活过的痕迹却很淡。地上连一根落发都没有,床褥也是干净整洁的好像新的一样。
可惜,时银没有兴趣去探究这些。
走到门口,时银抓着把手往下轻轻一按——
门没锁。
可是门外和时银设想的画面不同,扑面而来的黑暗和阴冷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入目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黑暗,时银试探着深处脚尖踏进去,但又很快收回了。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这黑暗深处在冥冥之间对他又有一种蛊惑的吸引力。
推开门,时银走了进去。
眼前像是被黑布遮掩,不可视一物。但是身体有着前进的本能,指引着他朝着前方走去。
“啪哒”,脚步落下时,地上亮起了一盏微弱的荧光,明灭交替,映出了墙壁上的那一张脸。
时银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那张几乎占据一半墙壁的肖像画吓了一跳。
借着微弱灯光,时银看清了这上面的人。
同样是异瞳,一蓝一紫,模样却与奥西里斯有着差别。
是他的祖先一类的人吗?想着,时银继续往前走。
随后,他每走一步,脚底便会亮起一盏灯,与此同时,照亮墙壁上的一副油画。更诡异的是,这些油画的主人公虽然长相不同,可是动作姿势、眼睛的颜色,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露出的脸庞越来越多,时银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但那些眼睛却像是活了一样,如影随形地在背后盯着他。就好像攀到了他的肩上,如蛆附骨般地凝视着他。
你终于来了。时银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声音。
身后的灯不再亮起,时银走到了尽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更为巨大鲜活的油画。可是让时银震惊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
油画上金发蓝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
画上的他也在盯着他笑。时银背后冒出了冷汗,因为画上的衣服他确实穿过,就连画中出现的地点,时银也有一些印象。
这幅画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画的?又出自谁人之手?
他来到这里真的只是巧合吗?
连廊上的油画此刻仿佛连成了一条线,线的终端在他的身上,线头呢?又该掌握在谁的手里?
时银的目光又挪向了一旁,那里,还有着最后一幅油画,只是它被一面红色的绸缎从头到脚地遮盖了起来。
直觉告诉时银,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个绸缎之下。
他伸出手,指尖就要碰到绸缎的一角。
究竟是陷阱,还是答案?
可是,绸缎还是从手心滑落,面前的墙壁开始强烈震动起来,将时银碰撞在地,紧接着,这面墙发生了翻转,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嘴角噙着笑意的不速之客。
“我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的吗?为什么不遵从医嘱?”
“奥西里斯。”时银双手撑地,他抬起头,眼神倔强不屈:“你究竟是谁?”
奥西里斯的目光划过时银细白的脚踝,眼神在他的脚趾上打着转,随即轻声一笑,在这寂静的连廊之上显得缱绻又清晰。
“这个,需要你自己想起来,阿银。”
“我们确实见过,你无法想象我们的相遇跨越了多少的时光。”
“刚刚的那幅画,你喜欢吗?它是为你而作的。”
奥西里斯自顾自地说了许多,两只眼,一只透出癫狂的愉悦,另一只又藏在黯淡中,独自哀伤。
事到如今,时银再次沦落为了一只笼中鸟,只能无力地扑闪着羽翼,看着外面的世界。
奥西里斯弯身将时银抱起,沿着连廊向里折返。那些画像因为他的到来安静了许多,诡异的注视从时银的身上消失了。
此时,他们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油画。
时银又回到了房间,不过这次是在三楼。奥西里斯将他放在了床上,并没有要为他处理伤口的打算。
“我以为,公爵殿下应该相当有洁癖才是。”时银阴阳怪气地嘲讽着。
奥西里斯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脱去了鞋子,躺在床上,然后伸手将时银揽在了怀里。
时银说的确实没错,他确实有着异于常人的洁癖。可是,这并不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