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说,方才自己居然有些期待吧。
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哪怕祝平祝安再不通人事,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姑娘,您和姑爷……”
姜姒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深吸一口气,“他受伤了。”
受伤这个理由,合理是解释了没有圆房的原因。
祝平和祝安都没有怀疑,也没有再说什么。
梳洗更衣好,老徐亲自送了早饭过来。
早饭看上去清淡,但并不是真正的清淡,粥是鸡汤人参粥,佐粥有什锦丝和玉兰片等,皆是清爽脆嫩又开胃。
“姑娘,您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公子都有法子为您寻到。”
他还称姜姒为姑娘,显然是知道姜姒和自家公子是假成亲。而姜姒,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有些眼熟了,因为他们之前见过面。当然,他那时并不是这样一张脸。
但祝平和祝安不知道,你看我,我看你,打着眉眼官司。又见自家姑娘不以为意,不得不将质问给憋了回去。
人一走,主仆之间说话自是随意了些。
“姑娘,那老徐怎么不叫您夫人?”祝平问。
“他便是叫了,我也要纠正他。”姜姒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你们听听他那口气,什么叫天上飞的,地上游的,但凡是我想吃的,他家公子都能为我寻来。一个江湖草莽而已,不过是有几分本事,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奴婢觉着,他应该是想讨好您。再说了,若您想吃什么姑爷都能替你寻来,岂不是说明姑爷看重您?”祝安小声说着。
“我要他看重!”姜姒装出气恼的样子,小脸板着。“我可是太傅府上的姑娘,下嫁给他一个无所事事的无名小卒,他看重我那是应当的。”
如此一来,祝平和祝安以为她是无比的嫌弃莫须有,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什么动静,祝平出去一会后又回来,白着一张脸。“姑娘,官差来了,说是咱们家姑爷犯了事,他们要把人带走!”
姜姒一听,大急。
院门紧闭着,一群官差模样的人在外面叫嚷着。
因着这样的动静,惊动了不少附近的人。百姓们不明就里,围了几圈指指点点。
“这家人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我早就看出这家的公子不一般,我的老天爷啊,他不会是江洋大盗吧!”
而官差之首的话,竟然和这样的猜想一样。
“从去岁以来,城外常有商队被劫,祸首一直逃窜在外,近几日这人终于露出行踪,没想到居然敢对国公府的人下手,还敢大摇大摆在城中置产成亲,当真是无法无天!”
有人惊呼,有人怒骂。
国公府三个字,对京外的百姓而言那可是一辈子听都听不到几回的顶级世家。人们议论纷纷着,说什么的都有。
莫宅的大门,始终紧闭着。
官差们却是不敢硬闯,显然是顾忌着什么。
人群之外,有两个人一直阴恻恻地盯着,他们一个袖子里的胳膊吊着,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了臼。另一个拄着拐拖着一条腿,不知道是葳了还是断了。
这二人正是宋四爷,和他的跟班。
“老八,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四爷放心,我都打点好了。这等立大功的好机会,岳都尉怕是早就盼着了。”
此人姓常,在家排八,是宋家姻亲,也就是庆国公夫人娘家的人。
“那个姓莫的,我怎么觉着有些邪门?”宋四爷阴着一张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他的这条胳膊是彻底废了!
六天前,那个姓莫的找到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生生折断了他一支胳膊。常八想上前帮忙,被踹断了一条腿。
哪怕是此时想来,亦是惊愕无比。
那样的身手,他们从未见过!
他们找大夫看过,说是内里的骨头都碎了,大罗神仙也续不起来。也就是说,至此以后他们都成了废人。
世家之中,兄弟众多,他们好不容易得到重用,如今身体一废,日后必定不再有用,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不管他有多邪门,不管他是不是长得有点像那位王爷,他必须死!”常八恨恨着,他身体才一动,断腿就钻心的痛。
“可是他结交的那些人,将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人杀得个干干净净……”
“怕什么!”常八爷咬牙忍着痛,“一个无名的江湖游侠而已,再是结交了一些人,又如何敌过得官衙!三元城的地牢,我定让他有去无回!”
那些官差们还在叫嚷着开门,就是没有人直接往里闯,急得他破口大骂。
“官差抓个人都不敢进门,简直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哪里知道那些官差肚子里的官司,他们可不是什么废物,而是人精。
这三元城之首当然是城守孙大人,但孙大人任期将满,所有人都知道接任孙大人位置的是现如今的都尉岳大人。
抓捕人的命令是岳大人下的,可此前孙大人明明交待过他们,说这位莫宅的主人与自己是旧识。
一个是还在任的老上司,一个是即将上任的新上司,他们左右为难着,自然是一个也不想得罪,所以才有这番磨蹭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