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道:“世子爷,你可知四姐姐为何如此?”
“她……”他应是受到不小的冲击,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我听到的与你说所完全相反。”
他这话一出,姜姒便笑了。
娇美如花又尚显稚气的少女,便是毫不掩饰的冷笑,有着与面庞完全不符的神情,却似瞬间绽放的花朵,其耀眼光华令人为之惊艳。
“那人是不是说我想和四姐姐争抢,即使是抢不过,也不能让她得了好?”
“你…知道是谁说的?”他失了神,喃喃着。
姜姒又笑了。
这还用猜吗?
“姜熠。”
“姜五,你…你们……”
“我们?”姜姒目光微凉,淡淡地看着他。“我们如今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吗?你想引起四姐姐的注意,为何要扯上我?你既然招惹了她,为何不心意坚定?你朝三暮四毫无定性,沾花惹草不负责任,你可真是个混蛋!”
他被指着鼻子骂,却无言以对。
难道要让他说,他改变了心意,他喜欢的人不再是姜姽,而是眼前之人吗?天意捉弄,他们偏偏绝无可能有结果,他能怎么办?
“姜五,我…对不起。”
“世子爷,你这声对不起,应该去和四姐姐说。”
“我…我会的。”他一抬头,吓了一大跳,“…小,小叔,您…您怎么来了?”
白衣胜雪,墨发如云,既有着明月般皎皎的容貌,又有着玉山般清逸的身姿,似天外之人忽然而至,飘然静立悄无声息。
姜姒赶紧行礼,却被慕容晟挡在身后。
慕容晟急切地解释,“小叔,姜五什么都没做,是我主动找她说话的,您不要怪她。”
姜姒:“……”
“你先进去,我有话同她说。”慕容梵的声音极轻,却有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慕容晟不得不从,“小叔,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找她说话,您千万别怪她。”
他临走之时,看向姜姒的目光满是担忧。
姜姒低着头,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慕容梵不会真的怪她和慕容晟说话了吧?
天地良心哪,她对慕容晟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你伤了自己,可是故意?”
她完全没料到慕容梵会问这个,惊讶地抬头,刚好露出近下巴处的伤。“倒也不是,就是不太凑巧。”
慕容梵看着那处伤,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世间并非万事万物皆可容忍。
“用这个,不会留疤。”
一个精巧的小瓷盒递到姜姒面前,她听话地接过。
四目相对之时,她望进慕容梵的眼中。那么平静的目光,如岁月永好的一处世外之地,向下接纳着她两辈加起来的所有,滋润着她干涸残缺的过往。
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包容。
“王爷,谢谢您的生辰礼。”
她摸着心口处,璨然一笑,“我很喜欢。”
第23章
……
屋内。
姜太傅正严厉地将姜烜痛批了一番,并向沈溯表态,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顾及姜家的面子。
姜烜低头跪着,一声不吭。
沈溯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道:“姜六郎可是我京武卫之中难得的可造之材,胆大心细身手了得。”
顾氏和姜慎闻言,面面相觑。
这位沈郡王不是因为六郎打了福王世子,而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吗?这一番夸奖六郎的话到底是何意?
姜慎谨慎道:“沈大人,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我家六郎的错,世子爷是陛下的侄子,他打了皇亲,说破天去也是他没理。”
沈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姜侍读不必委曲求全,慕容晟那小子养尊处优惯了,确实该好好收拾一下,毕竟玉不琢不成器。”
姜家父子四人全在朝为官,不能全以姜大人三字而称之。为表区分,旁人皆以他们的官职为称呼。
姜慎在内阁任侍读一职,便称为姜侍读。
慕容晟一进来,听到的就是沈溯这句话。
且沈溯正一脸惭愧的样子,对姜太傅道:“两家小辈之间闹了矛盾,合该交由长辈们处理。我虽是慕容晟的表哥,但在太傅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到底是不太妥当,所以临行之前,我派人去请了我小舅。”
话音一落,便看到慕容梵和姜姒一前一后地进来。
一个是此子只应天上有,超凡脱尘恍若神。一个是冰肌自是生来瘦,玉色天成恰如仙。端地是瑶池池水映桃花,钟灵毓秀旷古今。
姜太傅半眯着眼,上前相迎。
“惊扰王爷,老臣惭愧。”
他虽与慕容梵堪称是忘年交,但平日里两人之间的往来,皆是无关朝堂无关世俗之事,从未因人情往来而私下见面。
如此情形下相遇,对他们而言都是头一遭。
“无妨。”慕容梵虚扶他一把,“事关我慕容氏子孙,我自不会置之不理。”
姜姒已默默地站到顾氏身后,在对上顾氏担忧询问的眼神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担心自己。
沈溯见之,心下惊叹。
芙蓉面似玉花柔,最是黯销魂。放眼整个雍京城,能与此女之美相提并论者,恐怕少之又少。这等绝色美人竟有那样的命格,若真是不知情而嫁了人,难免会担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晟儿,你还不快向姜五姑娘道歉。”
慕容晟:“……”
这是他和姜烜之间的恩怨,为何要扯上姜五?
“事情的起因,我已悉知。姜六郎与你不对付,全是因为你此前曾轻薄姜五姑娘一事。我让你再次向姜五姑娘道歉,也正是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