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全校嗑我和死对头(172)
代行决定权,这人真的如此信任他,连身家性命都敢全部托付?
“小绥, 让你阿姨来。”林薇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后拽, “你什么都不懂, 会害了阙阙。”
云绥却如脚下生根一般, 任凭林薇如何用力拉扯都纹丝不动。
“交给你们才是真的完了。”他嘴唇翕动着扔出这句话。
“什么?”林薇下意识拦他, 却被云绥轻巧避开。
“爷爷, 拦住她俩。”他侧头冲老管家交代完,大步走向最末尾的代理人,“你说的不会提供骨髓源是什么?”
代理人是个敦实稳重的中年男人,很沉默寡言,像个游离边缘的外来者, 听到问话才抬起头。
“迟先生的意思是会吧小儿子送出国,接受完教育后再回来。”他的眼角皱起细纹,微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云绥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他,暗茶色瞳孔清透冷淡,有种无机质的非人感,盯得久了心底便生出阵阵凉气。
代理人心里打了个突,刚张开嘴, 云绥突然冲他摊开手掌。
“文件带了吗?”他居高临下地歪头, “给我。”
“云绥!”被拦住的虞兮在他身后怒喊, “你打算让迟阙因为你的无知丢命吗?”
云绥翻开文件夹,充耳不闻。
迟阙说到底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再殚精竭虑也只能被动的应付迟为勉和虞兮下的套,尝试反击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 故而关键的文件寥寥无几。
云绥翻了一两分钟就见了底。
简单粗暴的阅读方式充分暴露了他的生疏。
那位代理人皱起眉,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云小先生。”他掩住口清了清嗓子,“恕我直言,您……”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
男人身体一僵,惊诧地发现那只手力气大的出奇。
他下意识去看少年的眼睛,却发现云绥只盯着他的胸口。
这样微妙的桎梏让他产生出少年想洞穿他心脏的荒谬错觉。
“路,益,明”云绥一字一顿地念完名字才把目光从胸牌上移到眼睛。
他的语调平缓悠长,嗓音甚至说的上温和,却没有一点柔软的味道,就像藏锋蓄势,出鞘在即的剑。
路益明心里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扭了一下,却被少年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麻烦先生为我解析一番如今的情况。”少年弯起嘴角,笑容温柔而谦和,“家父曾粗略教导过,我的朋友也时常与我分享他的心得,大约不会太为难您。”
路益明感受着肩头十分有节律的拍打,很不明显地打了个哆嗦。
他不明白到底哪里暴露了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十分清楚,这是少年的警告。
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温室小少爷其实一点都不好应付。
“当然,我是迟阙先生的代理人。”路益明连忙笑起来,带着明显的谄媚意味,“云小少爷,我们长话短说,迟阙先生手里的股份是百分之26%,在严霖先生没有更换阵营之前我们在董事会拥有绝对话语权,但现在……”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我们情况好的话还能留下百分之三十几,情况不好就只有这26%”
云绥捏着文件无意识地搓了搓,抿着唇点头。
跟他最初预料的差不多,毕竟迟阙刚成年几个月,就算有羽毛那也是迟爷爷的旧部,说到底是不服他的,哪比得过扎根多年的迟为勉。
路益明见他半天不说话只盯着文件,终于忍不住道:“云少爷,您对文件再有疑问也是过去的事,还是当下的问题更重要。”
云绥歪了歪头,移开视线盯着他,语气淡淡:“你替谁着急?”
“当然是替您啊!”路益明急得额头上都除了一层薄汗,“小先生现在还性命垂危等着骨髓救命呢!您难道不着急吗!”
云绥还真不着急。
他不仅不着急,还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遍迟阙的财产清单。
“盛视传媒,是他的?”他指着清单上被标红的名字问路益明,“百分百干净,迟为勉没在里面插过手?”
路益明看了他一眼,谨慎回答:“理论上讲是这样。”
“我记得有几个流量挺大的博主吧?”云绥的指尖轻轻压在这个名字上,“让所有的大博主都准备文稿,曝光迟为勉蓄意逼迫长子去死,我后续会在各个平台扩大影响。”
“云绥你为了股份不要人命吗!”虞兮不知何时越过阻拦疾步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文件夹,“让你们的人去拟股份转让合同!快啊!”
“去做!”云绥也不再管什么绅士风度,一把推开虞兮沉声命令路益明,“我现在才是最终决定者!”
路益明看了看虞兮,又看了看云绥,无声地叹了口气。
待他走远去联系人,云绥才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怒目而视的虞兮:“阿姨,您就这么害怕迟阙留住股份后不会陪您去美国吗?”
虞兮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云绥冷冷地望着她,突然笑起来,叹息着感慨:“原来如此。”
难怪迟阙会把决定权交给他。
代理人暗地里是株墙头草,母亲和阿姨只会趁机剥离他的立身之本,就连从小看他长大的老管家也有家人儿女等软肋……
只有他不同。
只有他云绥不在意利益,也不会被威胁,更不会为任何人站队,只纯粹的为了迟阙。
他是迟阙唯一能过够全心全意信任和依靠的人。
云绥弹了弹那几页薄薄的纸,自嘲地勾起嘴角。
可笑的是他们现在孤立无援。
他捏着夹杆把文件随意地提溜在手里,绕过虞兮走向通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