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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117)

作者: 嚼云朵 阅读记录

真让庭见秋得意上了。

她一歪头,笑容弧度浅,露出一枚小虎牙:“记小过,请客吃饭。”

此后,江陵长玫一众棋手常见谢颖与庭见秋,扎在一台机子上下棋。

有时是商量着一起决定下哪一步棋,有时对着电脑下起联棋来,一人一步,比赛看谁能让Zen的胜率曲线图提高一些。

庭见秋棋承谢颖一脉,虽然学棋途中,受到不少前辈导师的影响,幼时从谢颖处蹈袭的力战思路始终不变。谢颖能感知到她的棋像自己的地方,和在自己的棋的基础上微妙地做出改良的地方。

二人棋路相当,互相影响,进益飞快,半月下来,就连谢砚之,都认不出谢颖和庭见秋的棋的分别。

庭见秋与谢颖形影不离,江陵长玫怨声载道。

石川理叹气:“好久没跟见秋下棋了。”

仇嘉铭大声嘲笑:“秋秋连我都不理了,还会理你?!”

谢砚之:“……”

有些人只是失去了朋友。

有些人不仅失去了朋友,还失去了亲妈。

随着集训强度增加,一日,赵良甫主持摆棋,谢颖抱着笔记本来了,从围在棋盘边的棋手中,精准辨认出了谢砚之的肩膀,抬手一扳。

谢砚之困惑回头:“怎么了,妈?”

谢颖理直气壮:“你往边上让让。”

谢砚之:“?”

“我想和小秋站在一起。”

“……妈,我知道你用功,但至少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

谢颖微笑:“一。”

“不是,妈,等一下……”

“二。”

谢砚之一脸绝望地垂着脑袋让出半臂长的空隙,眼看着谢颖笑眯眯地站在了他原本站的位子上,和庭见秋贴在了一起。

谢颖加入集训,屡屡抢答。

赵良甫一提问,谢颖就高举捏着小本本的手:“我知道!”

赵良甫深吸一口气:“小颖,咱们都是老东西了,你能不能把机会让给孩子们,让孩子们多多表达自己?”

谢颖瞪眼,语速如飞:“我又没封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不许表达自己,要么脑子动得比我快,要么在我摆棋之后能找出更优解,两个都做不到的话还不如闭上嘴少丢点人。”

说了就上手啪啪摆棋。

她实战经验充沛,棋感敏锐,反应很快,几日训练下来,计算力更强。

摆完棋,她自己还满意地瞅一瞅:“不错。你们有意见吗?”

人堆鸦雀无声。

“积极点,年轻人们。”谢颖不友善地微笑着,“我年轻的时候在国家队,参加集训的人比这多多了,都是争着上去摆棋。你们要是连我都争不过,就废了。”

一个棋队里,有谢砚之、石川理两名强九段,已经压力够大了。

还有庭见秋、言宜歌两个下棋不要命的恐怖分子。

现在连领队教练都亲自下场参与内卷。

小棋手们瑟瑟发抖。

月底,钟氏杯华国分赛区预选赛的竞赛细则公布。

今年的钟氏杯华国分赛区预选赛,在江陵举行,采取双败淘汰赛制。

经资格赛的选拔,华国棋手共计128人,进入预选赛的争夺。第一轮两两抽签,败者归入败者组,继续两两抽签。胜者组共五轮比赛,最终决出4名晋级棋手;败者组在四轮比赛后,余下20名棋手,进行4轮积分循环,取前2名。

一百余人,最后只有6人,可以晋级最后的钟氏杯本赛。

对于钟氏杯这样的大赛而言,能进入本赛,就是胜利。

虽占有主场作战的优势,临到赛前,江陵长玫队内难免气氛凝重。

尤其是仇嘉铭和丛遇英。

丛遇英自知棋力水平远不如队友,能在资格赛里出线已是万幸,做好了惨烈输棋的心理准备,又舍不得这次机会,每天都在绝望地拼命练习;

至于仇嘉铭。

仇嘉铭仍旧每天嬉皮笑脸,在训练室里大呼小叫,像山里灵活的狗一样蹿来蹿去,平等地吵得每一个人不得安生。

但大家都能猜到他心里的压力。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钟氏杯预选赛跨了个年头,等预选赛比完,他就三十三岁了。

都说“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他都三十多了,除了早年华而不实的赞誉,他屁都不是。手头上最有含金量的,是一个钟氏杯的亚军奖杯,此后十年,他连世界大赛的本赛都没进过。

有多少棋手,在三十不到的年纪,娶妻生子,功成身退,手握名声与奖金,自此转至幕后,继续发财。

本来,他也按照这条轨迹走着,还走得挺漂亮,恋综,直播,他能来事,混得风生水起,盆满钵满。这条赛道,可比日复一日学棋苦修,容易太多。

偏偏在网友的撺掇下,和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秋老虎,下了两盘棋。

收留了他五年的老东家岳州谈棋,委婉地告诉他,往后棋队可能不会再给他参加围甲的机会。新人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轮不到他代表队伍征战围甲了。

他突然犯起轴来,对着领队说:

“我不接受,我要下棋。”

这句话,当年他三十场连败,一片嘘声中,他没说;启蒙恩师建议他开个直播,赚点新兴行业的快钱,他没说;一众网友帮他报名,把他拱上一个恋综,他也没说。

偏偏这个时候,他宁可离开对自己有恩的围甲队,将希望寄托在一则传闻谢颖要组建棋队的、渺茫的小道消息上,也非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不可。

因为他在一个网络匿名账号那里,见到了他曾经希望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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