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70)
于普通高中生、大学生而言,掰手指是团建活动里常见的无聊游戏;但这群整日里忙着下棋的棋手,听到仇嘉铭的高呼,第一反应是:
“掰手指是什么?”
仇嘉铭简单解释:“就是大家伸出十只手指,然后轮流说一件自己经历过的事。如果你发现自己没做过,就要收回一只手指。掰完十个手指就出局。越晚出局越好。”
没有棋下,也没别的事做,大家都很新奇,顺着他的意思围坐起来。
言宜歌走到仇嘉铭身侧,不客气地往他肩上一拍:“今晚赚得不少吧?我出镜可以,记得分成。”
仇嘉铭:“钻钱眼里了是吧!就那么几块钱收益也贪!”
“小气鬼。”言宜歌白了仇嘉铭一眼,秉着不白出镜的原则,很有骨气地离开了娱乐室。
游戏开始,一圈围了十几个人。庭见秋和杨惠子很快意识到失策:在座的大多都是棋手,自幼在棋院长大,人生轨迹相似,说来说去都是棋院和棋赛的那些事。庭见秋和杨惠子另类得很突出,最早掰完十个手指,出局。
庭见秋不见恼意,牵着杨惠子的手说:
“你们接着玩,我听说楼下有好酒,我和惠子去问谢颖老师讨一点来。”
娱乐室里只剩九个人。
轮到丛遇英说那件只有自己做过、别人没做过的事了。
丛遇英清了清喉咙,深沉地:“我有了一个初恋。”
江陵棋院的冲段少年、丛遇英的老同学熊方大骇:“我去!你谈恋爱了?”
“单恋也是初恋嘛。”丛遇英学着大人的腔调叹了口气,“她是我们棋院附近那所高中的学生,上个月我去书店买棋书,遇见她了,她来买高中教辅书。”
仇嘉铭好心提醒:“现在在直播哦。”
“没关系。她是好学生,不会看直播的,而且我也想听听大家的建议……我骗她说我也是他们高中的学生,比她小一届,她信了。”
熊方:“你是职业棋士啊!这么光荣,为什么要撒谎?”
“在棋圈之外的人眼里,我不就是个文盲吗?我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没跟着学校上课了,都靠棋院里教一点,爸妈教一点,自己自学一点。”
谢砚之摆出自己的例子安慰:“但是如果你拿到世界冠军,就可以免试保送高水平大学。”
“师兄能不能不要把拿世界冠军说得像在批发市场买了个马桶搋子一样简单啊?!”
丛遇英又忧郁地叹了口气:“她前阵子说,想约我去市图书馆自习,一起写作业,准备期末考,还说想和我一起讨论数学题……”
娱乐室里围着的一圈人,都随着丛遇英陷入青春的哀愁气氛之中。
“——等等,还玩着游戏呢,没有初恋的人记得掰手指!”
关建伟、熊方、蒋阳成等十几岁的小孩都老老实实地掰了一个。
仇嘉铭不动。没人觉得意外,他毕竟三十出头的年纪,如果不是心性太憨厚幼稚,按照社会时钟,这个年纪都该已婚了。
谢砚之也没有掰,原封不动地举着四根手指。
仇嘉铭瞪圆了眼:“小谢你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偷偷……”
谢砚之一歪脑袋,想了想:“小时候。当时也不觉得,后来才意识到,好像是初恋。”
“你不是一直被谢颖老师管教着,除了下棋啥都没做,除了棋赛哪都去不了?!”
谢砚之很坦诚:“是下棋认识的。”
仇嘉铭弹射起立,取来手机看弹幕和收益。
果然炸了:
【言宜歌!!言宜歌!!言宜歌!!】
【正主发粮了!!!师兄妹cp粉过年了!!!】
【牙硬头铁嗑了六年的我从未奢想过能有如此幸福的一天……】
这时,言宜歌抱着从隔壁棋室搜刮来的棋书,经过娱乐室门口。
丛遇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宜歌姐姐!我师兄说你是他初恋!”
言宜歌疑惑地一皱眉。
下一秒,言宜歌破口大骂:“好肮脏!好肮脏的战术!谢砚之你个狗人,你是觉得下不过我了,开始玩盘外招了是吧?!”
仇嘉铭:“等等我还在直播……”
【谁把我的甜美北极兔换成了愤怒比格。】
【我还是接着牙硬头铁吧……】
【楼上别灰心,小谢没生气,他超爱。】
庭见秋和杨惠子各抱着两瓶昂贵的红酒上楼来。庭见秋径自绕到谢砚之身边,盘腿落座,放下怀里的红酒,抬眼往谢砚之脸上一瞥,奇怪地:
“怎么了?谁惹你了,脸色这么差?”
众人望向谢砚之。
谢砚之分明就是他一直以来那副温柔和悦的笑脸,眉眼舒展多情,嘴角微微牵起,一丝一毫变化也没有。
丛遇英困惑地找不同:“他脸色哪差了?”
“就是……”
庭见秋竖起一根食指,在谢砚之五官处虚虚比划了一下,谢砚之也任她,含笑看着她不安分的手指乱动。
她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放弃,“就是一种感觉,你们没感觉吗?”
众摇头。
庭见秋又往谢砚之脸上看了一眼:“你怎么转眼心情又好了?”
……
谢颖珍藏多年的好酒,一瓶上万。如果不是庭见秋去讨,还不一定讨得来。
二楼本来就没几个能喝酒的成年人,除了仇嘉铭之外,又都知道分寸,浅尝辄止,并不贪杯。只有仇嘉铭,掐了直播,把嘴瘾过了个够。
酒过三巡,大家彼此推诿着谁把倒在地上的酒鬼带回去,仇嘉铭突然从地上蛄蛹起来,奔到二楼楼梯处,朝楼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