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他有病(69)+番外
她坐在桌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满脸狐疑,道:“钱总管,你,最近发大财了?”
钱喜拉扯起的脸皮僵得颤起来,脸上的粉扑扑下落,转而赔了个笑,道:“您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都是陛下的心意。”
这让孟枝枝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作为南元国有品阶的女官,虽然也是两袖清风,但每月好歹还有点俸禄,小皇帝可比她还穷,樊家不可能给他任何壮大的机会。
他哪里来的钱?这么多东西一看就很值钱。
莫不是他威逼利诱,恐吓了钱大总管?
自从上次暴露了法力之事,钱喜那饱受惊恐、瘫倒在地的神情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
别院的太监、侍卫都换掉了一批,唯独钱喜还在,想来也是受樊家指使。当别人的刀也并不容易,得有强大的内心素养才成。
孟枝枝看向钱喜的眼神不由地带上了一丝丝怜悯,道:“我知道了。布置得挺好的,不用再布置了。”
钱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长缝,道:“欸,女官有任何需要的,随时使唤奴才,奴才先告退了。”
孟枝枝点点头。
圆月高挂,院子里挂起的灯笼被风冲得晃动,烛火忽明忽灭,阴冷的湿气萦绕着这里。
孟枝枝感觉口干舌燥,一阵痒意从喉咙升起。
别院的阴气很重,人长期生活在这里容易生病。她刚刚大病初愈,最禁不得这潮湿的阴风。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一饮下,就见自己窗前倒映出了一个人影。
“谁?”
刚话音落下,人影便开口说话了:“小孟女官,是我。”
孟枝枝心沉了下去,“樊大人,这么晚来别院找我,所谓何事?”
樊鸣一双眼落在窗前的倒影,“可否出来相谈?”
孟枝枝披了件斗篷,推门而出。
樊鸣见她穿着一身红色斗篷,头带兜帽,衬得人脸色更白了些。她一双如水的眼睛微微发红,鼻尖也是红的,似是刚刚咳嗽留下的痕迹,她的嘴角轻抿,看着不大高兴。
“这件红色斗篷确实很衬你。”
孟枝枝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何意,钱喜派人搬来的东西,他应该一清二楚。
“樊大人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樊鸣微微一笑,说话绵里藏针:“小孟女官本领大得很,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院里。樊某佩服。”
孟枝枝道:“樊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到处寻我是想找我的麻烦,那现在就动手。”
她将身微侧,抬起凌厉的眼神。
樊鸣道:“小孟女官,我们之间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樊家从来都是皇室的忠臣,我们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先帝末年沉迷丹药,子嗣甚少,若我们真有不臣之心,为何不直接取代了陛下?如此大费周章,都是为了保护陛下。”
孟枝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樊鸣道:“小孟女官应该还记得我曾说过,陛下不同于常人。”
孟枝枝眼眸一抬。
樊鸣低头浅笑,温润如玉,道:“看来你早已知晓,那我就不多说废话。”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神变得和之前有所不同,他的声音充满蛊惑性,道:“樊某敬佩小孟女官,相信舍妹也会赞同。舍妹与陛下两小无猜,陛下经常惦念舍妹。小孟女官应该记得舍妹,是舍妹将你带出宫去的。”
孟枝枝敛起神色,“我很感激樊县主。”
樊鸣一步一步靠近她,低声道:“如今你身怀龙嗣,还当小心。”
孟枝枝视线微偏,抬起头看他。
赢破为了让她留下,竟然编造了这样的谎言。
樊鸣闻到她身上的桂花香,觉得心旷神怡,接着说道:“有件事想告诉你。陛下从小便说想娶舍妹。”
孟枝枝脸两侧的黑色碎发被吹起,衬得整个人脸上的血色更白了。
“小孟女官,舍妹与陛下相识数十年,陛下对舍妹如何,你应该有所感知。我只能言尽于此。”
孟枝枝喉间痒意迸发,她咳嗽了起来,一个站不稳。
樊鸣立马接住她,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在干什么!”小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赢破来得气势汹汹,他一把推开了樊鸣,樊鸣脸色阴沉了下去,空了的手慢慢背到背后去。
孟枝枝咳得上气不接上气。
“不是让你屋里好好躺着吗?”赢破脸又冷又臭,但扶住她的手却紧紧握着,“别说话,孤带你回去休息。”
孟枝枝咳得眼眶里的泪都是粉红色的,她拼命克制住,让自己的症状看起来尽量轻一点。
赢破的脸越来越冷,声线听上去十分冷漠道:“她如今怀了龙嗣,你们都给孤滚,少来影响她。”
他扶着她转过身。
回了屋内,他将她扶到床上,粗鲁地将她斗篷扯到地上,将她推进了被窝里,然后像捆粽子似的把她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孟枝枝勒得喘不过气,幽幽道:“别盖了,我快热死了。”
小皇帝手一撒,整个人坐在床边闷不做声,从他宽肩窄腰的背影看着像是赌气,却莫名感觉他又很委屈。
孟枝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慢慢扯走身上厚厚的被子,轻轻掀开一个角。
他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往里面靠,似乎想堵住那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