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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152)

作者: 三九十八 阅读记录

太监娶妻不好祝他早生贵子,要说琴瑟和鸣吧,薛照为人凶恶,能与谁和鸣?思来想去,竟同情起新娘子来,再一打听,可怜的倒霉姑娘还不是奉安的原籍,举家才搬来不久,正好撞在这煞星手里,岂不是倒霉到家了?

好在是个商户出身,要是高门贵女,哪里受得住这份委屈?一准喜事变丧事。如今这样么,好歹是麻雀跃枝变凤凰,得了个侯爵夫人身份也算有点想头。

还有人觉得这桩婚事来得蹊跷,只知道是梁王赐婚,可王上怎会无端乱点鸳鸯谱?背后必然大有文章。

一时间,靖宁侯夫妇成为了奉安城内最热闹的话题,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胆大的各抛各的猜想,胆小的也要站远了听一耳朵。百姓们尚且热切,官宦门第更不必说,各家的贺礼流水一般送到薛家。

与贺礼一起来的,还有二公子府和沈府女眷的拜帖,说得冠冕堂皇,既仰慕薛侯夫人淑德懿范,又慕其佳言令容,把个名不见经传的萧约捧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代佳人,只盼一见。

萧约看罢,恍惚有种自己不是嫁给薛照,而是已经正位中宫的感觉。

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事人一点都笑不出来,这样的恭维可不是听来好玩的。

应付薛照已经是捉襟见肘,眼看着要把这出戏演崩,萧约还勉强能自欺欺人拿薛照不懂女人给自己做定心丸。

但二公子之妻卢氏,沈家姑娘沈和羲,都不是愚钝之辈。高门大户人情复杂,王室宫廷更是处处藏锋,她们早就将女人之间的算计驾轻就熟,怎会认不出萧约这样的“异类”?

还有个五六岁的小郡主,也要来。

从未出过宫门的小女孩,对外面的世界会感到多么新奇,并不难想象。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好耍的时候,多动多话,摸摸衣裙问问发髻,定会让所有人对萧约这个侯爵夫人的注意更加集中,让他更加容易露出破绽。

偏偏是这三位贵妇、贵女前来拜访,漏了四公子的家眷,绝对不是偶然。

萧约心想,四公子冯燎是荷金酒楼的幕后主人,薛照指使二公子冯灼烧了酒楼,紧接着拜帖就到了……借刀杀人这种事,不只有薛照会做。老四那边虽然礼到人不到,但老二家的意图也同样是他的心思。

不速之客来者不善,必定心怀叵测。

那么,既然冯燎费心促成此事,应该是有把握能够借此重创薛照——难道,冯燎知道自己是男子,要给薛照栽上欺君之罪?

不对。

冲喜是裴楚蓝策划,冯燎没理由会知情。况且,婚事是梁王钦赐,薛照成婚之前一直昏迷,新娘子是男的关他什么事?若说知情不报有罪,薛照大可咬死不认,萧约就算自身难保也做不出祸水东引的缺德事。

所以,萧约并不是关键,萧约想,就算和自己有关,至多只是她们想看看薛照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关键到底是什么?

梁王二子到底为何要遣女眷上门?沈家掺和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宫里……听说,梁王纳了一名新人,年纪比他的儿子们还小,却是一入宫就得了昭仪的位分,几乎是独宠,她也送了贺礼。

萧约仔细检查礼单,一一核对实物。

除了常规的金银珠玉绫罗绸缎之外,各家都送了一些奇怪的礼物——

四公子的礼单上打头的便是一柄宝剑。二公子之妻卢氏名下是一只雄狐,还有包括生姜在内的多种香辛调料,以及莲子若干。沈家送来一盆待开的棠棣花,柳昭仪赐的是珍稀异种萱草数株和玉璋木瓦一套。

这些东西之中并无夹带,到底蕴含什么深意,萧约不明所以。

总不可能是让薛照裹着皮草边打火锅边欣赏花草——狐狸肉应该也不好吃吧?

萧约按一按酸痛的额角,或许是忧愁如何以主母身份待客,或许单纯是被繁复沉重的发髻坠得——薛照让他在家素衣简妆即可,萧约欣然从命,但要见外人,还是得盛装浓抹,身段嗓音已经错漏百出了,扮相上总得挽回一点。

萧约将礼单暂时搁置,走出库房,回卧室里,把开过光的金锁戴在一两脖子上,揉揉病蔫蔫的小狗脑袋。

一两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生病了,安静地缩在窝里,乖乖吃药乖乖吃饭,睡不着就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专心望着主人,瞧出萧约神色担忧,小狗反而安慰起主人来,低头拱了拱萧约掌心。

因为生病,一直湿润红嫩的小鼻子也变得皱皱巴巴,小狗就用舌头舔人,用软软的、柔柔的潮湿触感告诉主人,没关系,小狗会勇敢坚强,小狗可壮实了,小狗不会有事。

萧约又喂了小狗一些食物和药,看着一两时不时还会抽搐两下,心疼得紧。

薛照自己新伤叠旧伤,怎么养的小狗也要受病痛之苦?是薛家的风水不养人也不养狗,还是怎么的?

相比于贵重但冷硬的金锁,一两更喜欢主人的抚摸,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送到萧约掌下,想让主人像以前那样又吸又揉。

可是萧约只是轻轻地捂着小狗肚皮,用掌心的热度给它取暖。

小狗小声呜咽着,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对自己的喜欢好像少了一点或是缺了一块。

小狗不懂失忆,只想让主人多疼疼自己。

萧约给一两喂完了药,对着空碗出神。

韩姨的药是薛照端走的,从先前韩姨抗拒治疗,再到薛照诧异韩姨哑疾不是天生,并要求裴楚蓝保密,萧约肯定背后必有隐情,而且一定与薛照关系匪浅。